楚珣垂眼听着,嘴角弯出弧度,闭眼:明白。
旁人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那阵断断续续敲击,其实是最简单传统摩斯密码发报形式。
“约翰,手里有大牌啊?”
“这小子,什来路……”
两轮发牌过后,桌上人忍不住低声议论,都觉察到眼前无形压迫性气场。楚珣条胳膊潇洒地搭在椅背上,浓丽黑色眼线让眼眸熠熠发亮,额头聚满屋顶漫射过来光线,肩头仿佛笼层淡淡光芒,有种难以形容、奇异美感。
楚珣与他搭档二人迅速穿过大堂,回廊,分头行动,在百丽吉大酒店内寻觅“大菠萝”行踪。
楚珣是通过远在旧金山线人汇报,大致知晓韦约翰又来维加斯,平时常去哪间赌场。单身老男人来这种地方还能干嘛,不是在谁床上,就是在赌桌上。
他像道窄窄黑色影子,穿越大堂时直接从名衣冠楚楚绅士衣兜里摸走摞码子。隔道木门,赫然瞄见桌边那个熟悉人影,楚珣脚步急停,改变方向,转身大步迈向那间包房。他拧开门就进去,锃亮脑瓢在灯下能映出天花板上装饰画,画上两个小天使忽扇着小肉翅膀在天空上飞……
卡西诺包房内烟雾淡淡缭绕,灯影绰绰。
荷官手法熟练地洗好牌,为桌上赌客顺序发牌。几个老头嘬着雪茄,眼神迥异,注意力全部瞟着三分钟前进屋大喇喇坐到赌桌前光头年轻人。只有韦约翰头都不抬,喝茶抿烟。
楚珣侧目看韦约翰。二人对视,目光都极其镇定,不动声色。
桌上人说:“亮牌啊。”
“谁藏牌大?”
“老子手里有A,老子这是条顺子,还能有比
这间酒店赌场里,没人曾经见过楚公子,没有人认识他。
再者说,以楚珣捯饬出来这副奇特尊容,电视屏幕上即便打出他大头照通缉令,在座人时半会儿也辨认不出。
楚珣眉峰上挑,眼睛明亮,手指轻轻摸把倒扣纸牌,随即推筹码:“All-In。”
他已经化装成这鬼样子,逾越海关各道关卡路从东海岸奔波至西岸,屡屡从对手眼皮底下蒙混过关,只怕就连自己人现在都不认识他。他上次与“大菠萝”传递情报要追溯到两年前,当时甚至没机会正眼说句话、互相表句情,韦老爷子能眼认出他?
赌徒们暗暗侧目,谨慎地低头看牌。韦约翰面无表情,将自己面前筹码也推,与楚珣码子凑成堆儿。韦约翰只手摆在桌上,掌心冲上,若无其事,用手背掌骨与指骨关节,轻轻叩击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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