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把漏勺往鱼盆里一丢,浑不在意地:“对不住啊,俺不当心的。”
侯一群
大庆招手又喊:“服务员,给拿个漏勺捞辣椒么,辣椒太多了走剩么这是?”
他站着捞辣椒,没注意,手里漏勺一甩,一勺子热腾腾的辣椒油,就甩飞到身后的人……
“哎呦——”
侯一群正好路过,抬手一挡,身前从衬衫领子到胸口小腹再到西裤裤裆,竖着溅了笔笔直的一溜辣椒油!
“我……操……”
哥们儿出来吃饭,喝个小酒,唠唠家常。他平常不出任务时,就替哥们儿看店,健健身,打台球,生活过得潇洒自在,每晚在被窝里打个手枪惦记珣妞儿。这种隔离式的平静生活,他其实很享受。原本生活中刻意避免交集的两伙人,没想到今天在公共场合碰面。
给楚珣开车的就是何小志。小何身份方便,作为楚总在国内出入的随从保镖,贴身跟在楚珣身边,提着公文包,两只精明的眼滴流乱转。
何小志一眼瞧见桌旁敞着腿坐得沉默笔直的小霍同志,绷不住,差点儿乐出来,还要尽力绷直嘴角,装作不认识这尊大神。性情欢乐的小年轻的,在这种场合憋得极其辛苦。
大庆、吉祥、传武来得早,酒已过三巡,这时都有些上头,眼睛发红。他们这桌点了一盆三斤的江团,满盆辣油映着红光。
传武一手夹着烟,喝着啤酒。
侯一群抬头正要骂人,有片刻的发愣,慢慢就都认出来了——当年玉泉路大院里一伙小山东。
大庆双眼一眯,歪头打量:“呦,你啊。”
霍传武搁下酒杯,没动弹,冷峻的一双眼眯成细长,盯着姓侯的,眼底透光。
当年,复兴路大操场上两群小坏蛋打群架,互相投掷西红柿和水炸弹,小霍将军带领手下一群小山东,可都是参战了的,还用橡皮子弹射了侯一群的屁眼儿。双方十多年再没照过面,这也就是几位公子爷今天“屈尊降贵”进了平民小店,皇亲贵戚与平头百姓这些年生活阶层相差巨大,原本不会再有交集。
侯一群抖了抖肩,扯着自己领子,声音不大,透着威胁:“给老子弄脏了。”
大庆跑到后厨门口管人要了三枚生鸡蛋。
吉祥摆手:“俺不爱吃生的。”
大庆白了这人一眼:“土鳖,生鸡蛋壮阳。二武,来不来?”
传武嘴角很酷地一耸,不屑道:“以前在部队里常喝。”
俩人的笑容透着男人之间的暗示,于是把鸡蛋往啤酒杯沿上一磕,蛋黄蛋清全打进去,冰啤酒就生鸡蛋,一口喝干。霍传武在大堂喧闹的人群中坐得安静,两道剑眉斜挑,静中带着难以形容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