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储存过冬
大白菜，菜站门口拉来
卡车大白菜，每家能领几十斤，回去包饺子，做馅饼，激酸菜。
别家是大人带孩子去搬菜，首长家干脆派勤务兵出去跑腿包揽家务，霍家是霍传武自己个人，拖个独轮小木板车，拉
车菜回去。
走到家属区小路，要上那个便道牙子，沉甸甸小车不好爬上去，传武在前面拖着车用力往上拽，小独轮哗啦下整个翻，车白菜全周到地上。
霍传武回头瞧眼，默默站在原地呆立，单薄眼皮下没有丝情绪。
他然后把指间夹烟叼到嘴里，车子重新摆好，把菜颗颗搬回来。独轮车站不住，无法掌握平衡，必须人扶着，另个人装车。霍传武只有两只手，扶车没法搬菜，搬菜不能扶车。
腰杆挺直，像个帅气小伙子模样。他脱T恤衫，重新穿起以前衣服，土气白色确良旧衬衫，军绿色长裤，头发削得极短，两鬓脑后露出淡青色头皮。猛地看，特像他哥霍传军，让人以为他家大军回来。
楚珣发现霍传武学会抽烟，烟不离手。
可能是家里以前存好烟，部队后勤整条整条发“中南海”、“希尔顿”。霍师长总之回不来，这些高级烟搁着也是搁着，不抽难道等着发霉？于是传武替他爸爸把烟都给抽，裤兜里每天盒，天抽光整盒。
入秋快开学，楚珣作为三好学生直接保送区重点，邵钧博文考到其他学校，但几个发小家里商议好，送孩子去念最好学校，作伴陪读，于是仨人跨区转到高干子弟云集景山中学。
楚珣也打听过，传武毕业考试两科全当，但毕竟还是军区军属，想念书不缺那张课桌。差生按片儿“大拨轰”，就近分去家普通三类初中。
院墙边红砖长城上坐着三个少爷，远远地不作声地看着。
楚珣用手不停
但是传武最终没去那家学校念书。他开学就没去报道。
自此两条路上分道扬镳，不如分个彻彻底底……
霍家楼下卫兵岗哨撤掉。霍传武每天早上仍然上食堂打早饭，尽量避开人多饭点儿，来去形单影只。
以前是传武妈隔三差五去菜站买菜，现在是传武去买菜，左手拎袋菠菜韭菜，右手拎捆大葱，回家摊个饼炒两个菜，或者直接去食堂买当兵吃大锅饭。
这人有时还要去粮店扛面粉，扛米袋子。以前这都是他哥去扛，现在他去扛。警卫连巡逻小兵心眼儿好，低调地跑过去想帮这人扛，传武冷着脸摇摇头，漠然调开视线，不用别人帮忙。这少年脾气向很硬，内向，又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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