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弃车狂奔,拨开人群,地上散落着破损麻袋包,铁锹,铲子,零散工具,上面都蒙层硝石火药烧灼过焦痕。
“你们他妈搞什,怎回事儿,都怎搞!!!”邵钧,bao躁地吼。
邵钧冲上石头堆,翻那些破烂儿,眼角扫,瞅见只黑布鞋。
厚底黑面布鞋,内联升老店出品,鞋底都烧穿,焦黑焦黑
“采石场出事儿得去看看!……必须去看看!!!”
邵钧头也不回,疯跑出去,脸都白。
建工集团施工队,几乎每年都从清河农场招临时工,犯人价格低廉,手脚利索,肯吃苦,又是身材健硕腿脚粗壮老爷们儿,所以他们喜欢用犯人。
从监狱系统角度讲,领导也乐意承接这种活儿。现在各个监狱都搞自主承包,私营搞活,利用各种渠道给自家单位玩儿命创收。业务收入不仅作为犯人工资,也关乎狱警们奖金津贴,各种效益上好处。
当然,同事们也都传,施工队负责人跟监狱长听说是远房亲戚熟人,私底下指不定从中赚到多少好处。在这个经济飞速发展疯狂拔高GDP年代,建筑行业也是现如今最黑心最,bao利行当之。
大爷!”同事摞下句,急匆匆跑。
邵钧端着饭盆呆立,站在昏暗楼道里,楼道尽头透亮小窗在眼膜上凌乱地晃动。
大队自愿去采石场做工犯人,共就仨人。
其中个是罗强。
谁炸死?
邵钧心里胡思乱想着这些,嘴唇抖着把从上到下这拨废物蛋通大骂,驱车狂奔在乡间土路上。
出他们监狱外围大铁门,距离采石场尚有相当远段距离,做工犯人们当时是戴着镣让大卡车拉到那地方。
连日阵雨,郊区道路十分泥泞,邵钧开是他们监区公车,那辆半新不旧索纳塔,车帮上还喷着“清河三监区”字样。车底盘太低,在坑洼不平道路上勇猛地驱动,颠簸,颠得邵钧心肝肺都快给晃荡出来,快要急疯……
他车子开近采石场工地,眼前是块高耸山岩,鬼斧天工劈开石壁陡峭而锋利,侧被炸开个两丈高大洞,碎石崩塌散落,覆盖起方圆百多米地界,挖掘机都被半掩半埋在石头堆里。
人群聚集,声音嘈杂。
你说谁他妈炸死?!
那天,邵钧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从楼道里冲出去。
他身后楼道里扣着只打翻饭盆,他最爱吃红烧带鱼,口都没来得及吃上……
“嗳?少爷,您哪儿去?今儿不是你值班吗?”
身后有人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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