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纪春明有些忐忑,笑着转开话题:“你呢,你又打算何时娶妻?”
“不娶。”陈霜看着头顶黑色天穹,“江湖人干是刀口舔血生意,成家立室,非所愿。”
“你们明夜堂里娶妻生子人也不少,这有什关系?”纪春明道,“不娶无子,绝先祖祀,这是大不孝。”
陈霜看着他笑道:“最想娶人已经跟玉丰楼公子定亲,还能怎办?”
纪春明别过头,看着铺子后
向靳岄与纪春明。纪春明本来打算把他安置在府中,但府内人多口杂,怕生事端,瑶二姐建议让杨执园住进补玉铺子后院纪春明旧房间里,但杨执园不肯。后来果真有朝廷中人借补玉或拜访瑶二姐之名,强行进入后院察看,幸好地窖位置隐蔽,探子无功而返。
“小将军,知道……你要问什。”杨执园哑声道,“但此事,只跟你说。陈霜和纪大人,不能留下。”
陈霜与纪春明只得爬上地面,地窖半掩着,里头声音听不清楚。瑶二姐在前头看铺子,陈霜拉着纪春明走远些,好让靳岄问得更详细。他耳力不错,隐隐约约,也能听见些语句。
但他很难凝神细听。纪春明直跟他说话,尽是些絮絮叨叨废话。陈霜想让纪春明停口,但扭头看见纪春明愉快模样,便觉喉中艰涩,难以开声。
连靳岄都看出纪春明对陈霜有好意,陈霜又怎可能不知道。陈霜与靳岄还在梁京生活时,纪春明便三天两头借瑶二姐之名去找陈霜,说事情天南地北,见到陈霜就乐得像个孩子。陈霜后来想又想,那时候瑶二姐已经跟玉丰楼公子结识,她送自己礼物,不过是出于朋友情谊。纪春明自然是知道姐姐恋情如何发展,但他仍用瑶二姐为由去打扰陈霜。
陈霜心想,纪春明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或许是卫岩那事情吓到他,他胆怯,迂回地放纵自己。只要没有点破,他与陈霜仍能做双亲昵好友,勾肩搭背,无所不谈。
陈霜又想到纪春明性格如此,朋友稀少,当上刑部大司寇后,真心来往之人更是屈指可数。那双快乐、喜悦眼睛注视着陈霜时候,陈霜无来由地想,若是纪春明能得到俗世幸福,自己不知会有多开心。
“二姐婚事准备得怎样?”陈霜问。
纪春明便约他改日同去玉丰楼吃酒,顺便见见那掌柜儿子。他说自己起先不喜欢那男子,觉得他家中行商,嘴甜舌滑不可信任,怎看都是陈霜更好些。但来往渐多,他慢慢发现那人对二姐完全捧出颗真心,连带着他也被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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