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林于是带着众人往张令家中去,所有人都看到王百林如何拍门,如何叫喊,张令媳妇儿如何红肿双眼睛出来,告诉王百林张令死讯,王百林又是如何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梁京府结论是:王百林对张令之死毫不知情,即刻释放。
这份结论常律寺拒不接收。盛可亮不便出门主理
张令死令杨松儿案陷入困境。
杨松儿跟张令借贷,所有字据都在张令手中。张令原本是杨松儿案最有嫌疑之人,如今他没,诸般证据失踪,案子愈发艰难。
梁京府和常律寺协同办案,数日后找到张令姘头小桃。张令被杀当日,小桃直在酒肆里唱曲儿,没回去过。她早晨出门时张令已经起,隔壁两户人家都看见张令送她出门,两人还说几句话。
张令家中有妻有子,得知张令已死,还死在姘头家中,其妻又哭又骂,乱作团。她给常律寺提供条线索:在张令离家失踪前夜,他曾与王百林狠狠吵过架。
两人都是梁京城中出名行钱。大瑀民间私贷,有钱民与行钱两种。若放在此案中,李氏与盛可光便是钱民,他们负责出钱,是银钱主要来源。张令与王百林之流则称“行钱”,行钱有时会与钱民合作,钱民通过行钱来出贷,找到更多急需用钱借贷之人。
张令大多从平头百姓中寻找借贷者。不识字最好,家中有房、有地、有妻有女,那更是好上加好:借贷钱大多是还不上,只能用田契、地契来抵。若这二者都没有,妻女也可用来抵押:鸡儿巷里娼坊众多,转手卖去也能挣笔。
王百林与张令又有不同,向他借贷大多是商铺或落魄官家子弟。他手中出入钱多,与盛可光来往也更多。盛可光间接间地买铺子,不少是没钱还贷商人用以抵押。
有张令妻子这个证词,王百林自然成最有嫌疑之人。他虽然是梁京城中有名混子,但与不少官家子弟均有来往。梁京府把他请到衙中礼貌问,张令死时,王百林正在码头。
码头有许多人为他作证,船夫、纤夫,都说王百林在码头等整天。据王百林供述,他与张令争吵,是因为两人原本打算清明过后在梁京外城组织帮人,到列星江北去干活,他俩收取些人头介绍费。江北十二城如今归北戎,两岸来往仍旧频密,得知十二城如今修筑工事急需人手,他俩便起这个心思。
可谁料张令姘头小桃此时有身孕,张令便不肯去。王百林和他吵架后,总算说服张令。出发当日,他与众人在码头等日,愣是不见张令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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