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岄眼泪流满脸,贺兰砜用衣袖擦去,又把他抱在怀里。
激动情绪潮水般退去。靳岄忽然觉得疲累,他抱住贺兰砜腰,轻轻叹声。他不再是当日头栽进驰望原雪地里靳岄。不再孤立无援,有人在他身旁。
岳莲楼很喜
靳岄像是没听见,挣脱贺兰砜手走回帐子。贺兰砜与贺兰金英在外面敷衍几句,钻到帐子里看他。贺兰金英讨个没趣,叫上巴隆格尔块儿去喝酒跳舞。
贺兰砜蹲坐在靳岄面前,小心问他发生什。靳岄不答,只是无意识地咬着自己手指。
“想杀个人……”他怔怔道,“可是杀他,就回不大瑀。”
贺兰砜:“……喜将军?”
靳岄:“你会帮吗?……不,不行,不能牵连你。”
数步,与他拉开距离。
雷师之左臂被划开道口子,衣衫裂,胳膊皮肉破开,已经受伤。
靳岄右手握着把小刀,不动不摇,冷冷道:“就算当北戎奴隶,脊梁也比金羌将军直。人遭难时会疼、会苦,受不住低头,也不是什罕见事。但回头带着金羌人杀大瑀人混帐,人人可唾!”
“靳明照都死,你嘴硬有什用?”雷师之收手笑道,“他就死在面前,胸口对穿,你还不知道?”
“?!”靳岄霎时僵。
贺兰砜捧着他脸说:“你回大瑀才是最重要。”
“他是害爹爹人!”靳岄忽然激动起来,“放过这次机会,可能永远没法……”
“你得活着!”贺兰砜把抱住他,把他按在自己怀中,“你别忘,你要找你阿妈,找你姐姐,还要找白霓,要回梁京找皇帝算账。光杀个人有什用?”
帐子顶上传来岳莲楼飘忽声音:“小狼崽说对啦。”
他扒开帐子上个洞口,笑道:“别急,小将军,杀人,这种事情交给明夜堂阴阳二狩来办,更妥帖更畅快。这天底下没有和阮不奇去不地方,何必脏小将军手?”
身后有人奔跑过来,把他往自己身后拉。贺兰砜拱手对雷师之行礼:“喜将军。”
雷师之没有再继续多话,冷冷笑,转身往车队方向走去。
贺兰砜回身抱住靳岄:“……你怎?”
靳岄仍是愣愣,身体极冷。贺兰砜揉他脸和肩膀,竭力要让他热起来:“去烤火吧。无论他跟你说什,都别往心里去。那是个怪人,咱们别理。”
他像哄小孩样,牵着靳岄往帐子走。贺兰金英站在不远处打量他俩,在贺兰砜经过身边时候忽然来句:“知道你俩关系好,但没想到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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