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数量太多、太多了。母亲并不能完全熟知每一只水母的去向。
余洲和鱼干没有找到小十说的骸骨。
“她在骗我们吗?”余洲问。
鱼干:“我没觉得。”
余洲信任鱼干的感觉,他坐在石头上,脱了外衣拧水。小十不知何时落在他身后:“很难找吧?连我都找不到。”
樊醒骂骂咧咧,躲进马车里穿衣服。
腥风已经越来越近,收割者身上的黑雾仍在飘动。他们还未能抵达目的地。
但小十和安流的气味,已经越来越浓烈了。
星落之地是一片遍布岛屿的海域,余洲从海里爬起,浑身湿透,长长呼出一口气。
“真正的樊醒”被埋在星落之地的海洋深处。
崖上,马车被柳英年强行勒停。他冷汗直流,数秒后山风疾起,吹散眼前大雾,马蹄前方十公分便是悬崖。
这儿也是一道天堑,裂缝横亘大地,峡谷中浪涛滚滚,能遥遥听见出海口轰然的水声。
和柳英年一起值夜驾驶马车的樊醒半睡半醒,惊醒后大骂一声。马车已经过不去了,他左右看看,裂缝极长,根本看不到边缘。
折腾了一个晚上,樊醒不得不现出原本形态,攀着裂缝两端,把人和马车逐个搬运到对面。
借着晨光,许青原撺掇柳英年:“把樊醒带我们过沟的经过画下来,以后这些可都是重要的研究资料。”
余洲:“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什么真正的樊醒……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小十:“安流说的。”
鱼干大吃一惊:“我又怎么知道的?!”
小十:“你问我我问谁?”
鱼干懊恼不已,为自己这个毫无记性
听到这个事实,余洲和鱼干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想起了安流骨骸安置的地方。
余洲落水之后更觉得相似:不见底的海水,好不容易才接触到的海底陆地,以及无数蓝眼睛般游弋、漂浮的水母。
这片海洋的水母比之前裂缝中的要大得多,鱼干在余洲身边嘀咕:“小十也养这个?”
余洲在水下能呼吸,但不习惯讲话,只困惑看着鱼干。
“这些是母亲的宠物,从母亲诞生之时,它们就陪伴在母亲身边。”鱼干说,“你记得吧?樊醒和小十身上的鞭痕,就是水母的触丝造成的。它们也是母亲用来惩罚我们的工具。”
柳英年双眼放光:“对啊!”
樊醒大怒:“你敢画,我就把你笔记撕掉。”
姜笑:“你敢撕,我就告诉余洲你趁他不在,欺负柳英年。”
樊醒光溜溜地站在清晨太阳之中,随着他体型缩小,鳞片正逐渐从他身上消失。
姜笑:“还有,在十七岁少女面前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