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子刚要张口,看见侍者走近又把话咽了回去。
空盘子被撤下,菜一道接着一道地送上来。我不看她,默默地把盘子里的东西一扫而空。就像是现在工作的地方,盘子就是货盘,高级料理就
“治疗?别开玩笑了。”我揶揄道,“他们也清楚我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了,而且他们根本不觉得这事有多严重。他们关心的只是我的脑机能还好不好,只要还能思考、能记忆、能感觉、能正常运动,就行了。然后就可以向那些翘首企盼脑移植技术确立的老爷爷们汇报:没问题,脑移植已经实际应用成功了。”
第一道菜被端了上来,是开胃菜。从外侧的叉子开始用,这种起码的常识我还是有的。我无视侍者冗长的菜品介绍,直接把菜送进嘴里,也没觉得有多好吃。
“总得想点办法。”直子握着刀叉,脸靠近我,“你也不认为可以这样放任下去吧?或许我这么建议有些勉强,但也只有拜托堂元老师了。”
“别说这些不可理喻的话!”我故意把叉子扔向盘子,弄出声音,“刚才还说对那些家伙绝望了,才一会儿又想把我交到他们手里了?”
“没有告诉我捐赠者的真实身份,我也很愤怒,但那和你的治疗是两回事。客观地考虑一下,能救你的只有堂元老师。”
不错的地方。”我说,“经常和男友来这儿约会吗?”
“来过,不过是在有男友的时候。”
“是你把人家甩了吧,说什么研究比恋人重要之类的?”
她轻轻眨了眨眼,摇摇头:“错了,是我被甩了。他说无法想象和一个沉迷于科学研究的女人会有什么未来。”
我哼了一声:“蠢男人可真多。”
“你让我相信一个欺骗患者的医生?”
“我觉得他也不是出于恶意。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捐赠者是谁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而且从你的角度考虑,如果被告知移植给自己的是袭击了你的罪犯的脑,你也会受不了的。”
“对这种话我没兴趣,还不如从大学的立场解释更有说服力,不是么?想欺骗世人蒙混过关才是真正的原因。”
直子突然挺直了背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别忘了,如果不把那样的脑移植给你,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样更好。”我说道。
“我也这么想呢。你不是蠢男人吧?”
“别问一个要发狂的男人这种问题。”我托着腮说。
她低头垂下视线:“你打算再也不去研究室了?”
“没道理要去那种地方。去了只不过让他们再多收集些新的数据而已。”
“数据也不全是为了研究论文,对你的治疗或许也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