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分手后,我去附近的音像店借了三盘录像带,都是以前看过、觉得百看不厌的片子,可以用来测试。
回到家准备看录像,隔壁闹哄哄的,正想着不知在干什么,有人敲门。开门一看,臼井悠纪夫不好意思地挤着笑脸:“刚才多谢啦。”
“你妈妈看起来很温和呀。”
“她挺啰唆的,真麻烦。”他皱起眉头,“你没提我平时的情况真是帮大忙了,我还真是捏了一把汗呢。老妈以为我还像上高中时那样埋头学习,要让她知道我基本不去学校,以后的生活费恐怕要成问题了。”
原来如此。
你买的很合适哟。”
他们母子的对话也让我觉得无聊,我说了句“我们该走了”,便站起身。臼井的母亲想去结账,我拦住她,付了我们那一份。
“都是命啊。”跟他们道别后,我边往外走边说,“生在他那样的家,还是生在我这样的家,并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你羡慕他?”
“没觉得。”
“这个,小小意思一下。”他递过手里拎着的白兰地。
我觉得自己的脸在绷紧:“你不用这样。”
这天看的电影是时下热门的娱乐大片,讲的是少年主人公坐时光机冒险的故事。我俩以前就期待这部片子,约好了一定去看。结果我大失所望,故事情节了无新意,人物形象也乏善可陈。电影放了三十分钟我就觉得无聊,哈欠连连。阿惠大概也会失望,我想提出退场,先试探地看了看她的侧脸,却有些吃惊。她正两眼放光地沉醉在画面里,看到惊险的场面—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紧握双手挡住脸,看到拙劣的滑稽情节也傻笑不止。不光是她,周围观众的反应大都如此,看起来像是打心眼里在享受电影。我放弃了退场的念头,努力想让自己饶有趣味地看这无聊片子。旁边的阿惠一笑,我也跟着一起出声,可是下一个瞬间,马上觉得自己很惨—为什么要这么愚蠢?
“真有趣!”看完电影,阿惠说了好几遍,吃饭时也是。我附和着,边强装笑脸边动着刀叉。她好像对片子很满意,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坐时光机冒险。我听着觉得难受。看同样的东西,却不能和她一样高兴,我很悲哀。
“哎,今天约你出来是不是不合适?”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边走边说,“你大概想一整天都在家学习吧?”
“没有的事。”嘴上这么说,我却对她敏锐的感觉暗暗咋舌。我觉得自己已经相当小心了,可拙劣的演技还是被她一眼看穿。但我仍没接受教训,谎上加谎。“今天很开心,真的。”
“是吗?”阿惠微笑着,眼神却像是胆怯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