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以往从未琢磨算计过他干爹，因此对许多事不疑有他，只做忠实
跟班，从不多管闲事。这也是在大老板身旁做事最基本操守，你闲事管多
嘴巴太碎，以后甭想干。
只是现在很多事不
样，他也开始敏感多疑，心有所属之后终究也开始提防戚爷。戚宝山其
河有可能出现在哪、身边有没有人能护着！
他越线靠边，停在通往临湾经济新区高架大桥紧急停车带上，手掌狠狠砸向方向盘，爆出骂娘声。无数车子从他左侧呼啸而过，碾压着他因牵挂而纷乱心情。
严小刀认为他猜测判断没错，却筹莫展。
他重新拿出手机查日历，可惜他这人向活得很糙，平时办事靠脑子而并不依靠细致行程记录，同时也出于避免被查保密因素，从来不把详细日程记下来以防不利。如今实在想不出，这样普通日子戚宝山带这
多人会去哪里？难道凌河也瞒着他向他干爹约战？
严小刀让车子重新汇入车流，右侧车道竟然被附近村民好几拨出殡队伍占据。那些村民举着幡子路哀嚎出悲调，狂撒纸钱，在车来车往桥上也不怕危险，从高架桥往河道里来场很不讲究天女散花。严小刀瞟两眼又觉着不像出殡，就是每年清明时节本地乡下特有习俗，全族亲戚老幼乘车抬轿去到海边山坡上，面朝无边无际大海祭扫故去亲人。
清明节，又到陪他母亲上山祭奠那死去两任瘫痪丈夫和倒霉残障弟弟时节。
大片大片圆形纸钱从天顶飘洒向空中，还有仿照美元式样打造洋冥钞，上面写着“冥国通宝”、“阴曹地府银行”字样，摞成大捆大捆地在海滩上焚烧。许多男女老幼拎着用金银铝箔做成大串元宝和锞子，唱着本地流行曲艺走在通往海滩柏油路上。那附近有港口著名处景点，叫作潮头矶，青黑色块巨大礁岩伫立在浅滩上迎风碎浪……这情形如此眼熟和印象深刻，好像什时候见过？
海边白幡飘舞，招魂队伍在这年度节气里正大光明地霸占市容焦点，路鬼哭狼叫招摇过市。他去年就见过这样场景，他去年差不多时节也是走这条路去海滩，当时干什去？
严小刀终于想起来。
去年曾在差不多时节专程陪戚爷去海边山坡，好像也是初七，而且行程相当保密，只带他和名司机。当日他将车停在潮头矶附近隧道出口，而戚爷去潮头矶之上栋老楼，据说与极其重要客人会面，甚至不准他随从陪酒。戚宝山在那楼内待足足四个小时，深夜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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