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微光中,严小刀凭借均匀平滑呼吸声判断,这回凌河是真睡着。
凌河头转向他,睡颜呈现种舒展而端庄美感。凌河仿佛在睡梦中终于屈从潜意识,卸下又臭又硬浑身是刺儿架子,条手臂伸向严小刀,手指抓牢他衬衫,握在手心里,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两人就在大床上并排而卧,动作中不含任何亲密成分。
以凌河身材高度,也不是那容易表现亲昵。比如,这人把头靠向严小刀,也钻不到他怀里去,只能是肩并着肩,就钻不出个“小鸟依人”姿态;严小刀用轮椅推着凌河出门,对方那气势总感觉就是他推着位大少爷主子出来体察民情;偶尔不得不把这人背起来,凌河这毒嘴还在他耳根下嘲弄他:“严总,您腰再弯弯吧,脚拖地。”
烦得严小刀回敬对方:“什时候能换你背?”
半晌,严小刀才余怒未消地放开凌河下巴。
即便没开灯,他也发现自己手劲使大,凌河下巴上赫然两块发青指痕。他手太糙,细看几乎是按上去两枚纹路毕现带有血丝指印。以凌河贯脾气,这人竟然就没发怒,没有抱怨喊疼,声不吭地捱,望着他眼神含有深意。
本来就是就地取材见缝插针挑拨离间,失败,抱怨什?抱怨眼前严先生没你设想那笨吗?凌河自认为心毒但并不龌龊极品,他也佩服心智强大男人。
凌河自嘲句:“严总妙手,连牛骨头都能秒碎成渣,捏真是杀鸡用牛刀。”
两人仍然面对面侧卧着,近在咫尺,能嗅到对方呼吸,都不躲闪,却又不肯就近低头讲和。床上气氛和滋味令人尴尬,手边好像原本应该抚摸着什人,手心里却空落落,什也攥不住。那种又恨又恼却又暂时还离不开对方滋味,着实品尝到……
凌河嗤笑:“这有什?腿要是治好,天天背你玩。”
这将是他们在“云端号”上最后个白天。
严小刀托杨喜峰出门拐着弯打听下,昨天在红磨坊剧场不慎高空坠落舞女,怎样?
他事后回味起来,真优美小姐对他们牵挂担心当真有些过,艘船上萍水相逢相交甚浅舞女与恩客之间,能有多少为对方不惜
严小刀伸手替凌河揉揉脸和下巴,把那几乎快要变形凹陷又修整回来。
凌河讥讽道:“帮手工削个脸,下巴瘦吧?比那位麦先生精雕细刻下巴如何?”
严小刀脱口而出句大实话:“你比他好看多。”
凌河以唇型划出笑容:“谢谢严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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