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景廉连续用四个“不要”,眼瞧着恨不得从手机传声孔里伸出两条胳膊,拼老命似薅住他儿子,按回到椅子上。
“就没闹,没动手,已经够忍让严逍那个张狂样!他把姓凌带走,明天就要登船回程,爸您就这怕他?”游灏东压抑着。
“怕他?呵……呵……”游景廉哑着嗓苦笑两声,比他儿子更加压抑,“东东,你以为严逍是什人?他是延庆道松江道或者三街五市哪家野场子里收保护费打手混混吗?他本来可以是个让你在脚边随意碾着、完全不值提、微末不入流小混混,可他偏偏现在就不是,他背后是戚宝山啊。你跟他较真,不也就是跟戚宝山对着干?”
游灏东:“他……”
游景廉其实很想明明白白提点他儿子,在这世道上混,早已经不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时代,而是“人靠身份马靠血统”。东东啊,你若不是市委副手大公子、临湾新区握有实权少东家,谁又会把你放在眼里?你走在路上还会像现在这样,随时有人给你让道、还有人为你掀帘提鞋?
伊露丽芙岛后台老板连夜陷入急救状态,赌场与酒店波诡云谲氛围在这夜隐入更深迷雾,让外人辨不清其中门道和方向。
迷雾表象仍然平静祥和,酒店前台经理操着脸塑胶质地职业化笑容在每位住客面前熟练地操作电脑,侍应生在各层走廊内以盛装舞步似规定步伐端着酒水和夜宵穿梭,为通宵达旦点灯鏖战贵客们送上凌晨慰问。
顶层豪华套房内,游灏东从小时之前满腔恼火愤怒状态中缓过劲,在微微泛起鱼肚白窗前打电话。他还不忘将窗帘全部放下,只在窗上留下自己动不动灰色剪影。
“爸……对不住您老人家,失手。”游灏东懊恼口吻里透着不甘。
“你还好吧?”电话另头是个弱质沙哑中年男人声音。
“跟那谁没仇怨,就是看不惯他嚣张。”游灏东道。般比
“没事,好得很!就是他妈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游灏东还在琢磨麦允良和简铭爵那俩不要脸关键时刻点炮,根本就是故意耍他!并非严小刀有多牛逼,而是他输得真窝囊啊。
“爸爸,戚宝山手底下那个严逍来。完全搅局,丁点面子都不给留,这就是不想给您面子啊。
“……爸爸?!”
回应游灏东是段很长时间沉默和酝酿,沙哑嗓音摩挲着紧促喘息。
“戚宝山……咳,东东,不要管那个严逍,不要吭声,不要对付他,千万不要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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