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师,你在怀疑我。”周游伸手触碰卢青来的耳朵,卢青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这动作令周游笑出声来,“害怕吗?”
卢青来的身体很僵硬,心跳却渐渐急促。碰触耳朵是周游即将巡弋自己“海域”的信号,他又期待,又害怕。
周游揉捏着卢青来的耳垂。青白色的灯光冷冰冰地照出卢青来头顶的几根白发,还有脸上细细的皱纹。他比周游年长十来岁,此时却像周游的仆人一样,因为主人的靠近而一动不敢动。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卢老师,你没什么变化。”周游温柔地说,“在鹿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没有现在这么乖。”
卢青来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
卢青来的问题没能让周游动容。周游侧了侧头,细细打量卢青来。
他的目光里不掺杂感情,但无端端地,令卢青来浑身汗毛直竖。他想起周游在自己脑袋里做的那些事,被他挑引而起的痛苦深入灵魂,常常在深夜令他在噩梦中惊醒——但痛苦之后,周游总会抚慰他,在他的“海域”里布下他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见到的美景。
愉悦和痛苦一样强烈,一样令人无法摆脱。
他爱周游,以一种根本无法解释的狂热,乞求着周游的接近。如果周游让他潜入深海去打捞一艘沉船,哪怕他不懂游泳,不懂潜水,哪怕在沉船周围有无数巨鲨巡游,哪怕沉船底部放置的是足以令他永坠深渊的诅咒,他也愿意去。只要周游让他去,他一定会豁出生命,奔过去。
但在心里的某一处,在他已经全然混乱的“海域”一角,他听到有细小的声音在问自己:为什么?
“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已经死在鹿泉了。”周游笑道,“你是我的恩人,卢老师。我怎么可能会放弃你呢?”
卢青来的嘴唇颤抖,发出细细的声音:“你不骗我。”
“不骗你。”周游起身靠近他,在几乎要与他脸贴脸的距离上,轻声说话,“我骗过你吗?我不是说过,事情结束之后,我就会告诉你鹿泉下面有什么秘密吗?”
他太过靠近了,卢青来忽然激动起来。但他不敢动弹,只
为什么迷恋他,为什么爱他,为什么宁可用尽所有卑下的手段,也要从周游身上获得一个吻?
哪怕这是一个只允许落在周游鞋面或裤脚的吻。
卢青来不能细想。他知道答案,但是他享受着周游赐予他的一切,比如痛苦,比如爱情的幻景,比如愉悦必定和痛苦相伴的谬论。
“我怎么会放弃你呢?”周游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像最光滑的丝绸,卢青来愣愣听着,半晌才露出一个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