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蓝廷没有,他笔直地站着,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甚至因为周围的脏污腌臜不堪入目,而显得更加卓尔不群。
劳特再一次在心里感叹:早该猜到的,早该猜到的,除了拥有贵族血
居然把他……哈哈,哈哈。”他又有些惊喜又有些得意,翘起腿来摇一摇,伸出指头点点莫顿和劳特,“你们就没有这个福气。”
莫顿笑笑,没有搭腔。听了这话劳特倒真有些遗憾,不过没表露出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皇上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他命令我们,一定要从蓝廷嘴里挖出些重要的东西,至少也要让他向我们投降,这对打击敌人士气鼓舞我军将士大有裨益。要是他不合作——”劳特耸耸肩,“那就只好枪毙了。”
“当然,当然。”霍维斯说。然后吩咐那个穿着侍卫官服饰的小奴隶,“去拿点酒,我好好喝一杯。”
“霍维斯真是嗜酒如命啊。”莫顿淡淡地说,“听说酒精有助于缓解紧张情绪。”
霍维斯摇摇头,煞有介事地说:“你错了,是缓解激动的情绪。哈哈,哈哈。”
不大会工夫,门口传来脚铐拖地的哗啦声,蓝廷缓缓走进来。
这是他从未到过的地方,一间很宽敞的审讯室,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大落地窗洋洋洒洒照进来,让很长时间没有充分享受自由的蓝廷不由自主深深地吸了口气,流露出些许渴望的神情。他眯着眼睛,对着阳光足足有半分钟,这才转过头来注意审讯室的情形。
劳特坐在大办公桌后,一左一右坐着霍维斯和莫顿,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劳特面容阴鸷,霍维斯懒洋洋地斜靠着,莫顿毫无表情。他们对面,孤零零地摆着一把椅子,看样子是给自己留的。椅子前什么都没有,这样能给犯人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而且一举一动都能被审讯者看得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蓝廷打量着他们,他们也在打量他。蓝廷神态自若地站在那里,没有因为所有人的注视而感到一丝窘迫,甚至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双眸闪亮,隐含几分轻蔑,腰身挺拔修长。这个年轻人无论在哪里,都能成为注目的焦点,好像所有阳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一样。
任何人被关进监狱进两个月,都会显得精神萎顿。糟糕的环境、劣质的食物、有限的清水、逼仄的空间、难以排解的寂寞,这一切足以打压一个人的精神意志,就算不会屈服投降,也会懒散拖沓。折磨,折磨,所谓折磨,重点不在于“折”,而在于“磨”,它一丝一丝地、一分一分地、一寸一寸地,毁灭人的身体,摧残人的意志,让人在浑然不觉中,已然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