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晏白岳身处其间,感受整个真正轻松、真正自由氛围时,内心无力感使他避无可避。他那时才意识到,原生地封闭是什、与现实脱节又是什。他甚至不解,为何他们可以讨论如此激烈话题,为何他们可以扒开细节探究问题本质,而们却依然在困境里。
那时他开始反思,究竟是走出山洞人疯,还是蜗居山洞人错*。
“无论如何,这只是个提议,”晏白岳说,“双赢局面,但有风险。你考虑考虑。”
沈南逸嗯声。
他将相框擦干净,起身去客厅空墙上
“找你,确实有事商量。”
沈南逸示意他继续。
晏白岳说有个朋友侄子,在国内弄地下出版物,如今还没捞出来。人是肯定没问题,但他们希望出来后搞个“十问审核”运动。希望能让更多人发声,让更多人参与。你和李象旭办《诗与书》杂志,是个很好平台。有意引荐你们认识,南逸,你考虑考虑。
“当初走时候劝不要仗着家庭背景胡作非为,现在又来撺掇揭竿起义。”
沈南逸笑声,拿起相框用纸巾擦拭玻璃。他说得很慢,也擦得很慢。寸寸将魏北容颜刻进眼里,手指从年轻人裸露后背上滑过。
再忆起,分明是爱到骨子里,可两人硬生生擦肩而过。
晏白岳问些闲话,从家庭关系扯到历年来作品,又问沈南逸为什从不回复他新年祝贺。
沈南逸说没点开看,多,就堆着。
晏白岳笑,是,这是你性子。沈南逸不置可否。
“虽然你不看消息,多年来你消息倒是没错过。”
“晏白岳,怎十几年,你还是没学会做人厚道点。”
“悔。”晏白岳说,“后悔当年那样说,行不行。”
这句悔,说得轻巧又笃定。
沈南逸沉沉地瞥他眼。
实际晏白岳出国第二年,就已埋下后悔种子。倒不是对感情,而是面对国外如此开放学术研究氛围,深深对经历过各种限制感到无力。那样鲜明、强烈撕裂感,是自由m;主世界与原生地对比而产生疼痛。
晏白岳喝口咖啡,舌尖绕着余味品品,“这豆子确实不错。”
“南逸,怎说。感觉你现在言论,相比二三十岁显得不那”
“激进。”
沈南逸接话。
晏白岳:“是,不那激进。想也是,和年龄有关。当年张狂那会儿,天不怕地不怕性子。总担心你出事,后来劝你别蹚地下出版物浑水,你也没听。不过这些年国内发生很多事,全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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