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是,这次铤而走险,是真走上险途。其实沈南逸也不为盈利,那点钱还真不入眼。魏北问他为什。
高兴。沈南逸说,只是为高兴。难道做件事,需要特别崇高或正当或伟大
魏北直在念,他讲不出其他话,只得这三个字。
沈南逸却像哄病人,他瞧着魏北苍白脸,微红唇,牙齿白,舌尖也红。张合,简直在邀人接吻。沈南逸差点就吻下去。他太久没碰魏北,像强行断毒瘾君子。身边没个人纾解欲火,光是魏北修长脖颈上淡青血管,已够诱人咬下去。
“魏北。回你房间去。”
沈南逸哑着嗓子,双手捏着给他裹拢浴巾。
“不要多管。这些不是你该管事。”
雷雨瓢泼。大风鼓满窗帘,灯不是很亮。玻璃窗大开,雨水躺进来,睡在大理石地板上。
凌晨两点过刻,沈南逸坐在书房抽烟。没睡。他以手顺着额头,将头发往后抹去,红亮烟头闪在眼中,像饥饿至极野兽。
书稿堆在桌上,有散乱于地面。近窗户稿纸被雨水淋得发胀,叠软塌塌。沈南逸没去捡,他只盯着桌上那本私小说,出神,大概是好几年前写“无聊”产物。
耳畔持续着魏北近乎歇斯底里声音,你还记不记得你都写些什!你答应你都忘是不是!你他妈老混蛋!
算起来,这应当是魏北第次正式顶撞沈南逸。关于这本“书”,关于背后那段故事,沈南逸其实记得,只是记不太清。他想起几年前那场染血腥性事,想起在荒诞黎明,说出口守辈子。
“不准。沈南逸,你听到没有,不准。”
魏北咬牙,发抖。他脑子里记忆又全部涌上,比洪水滔天。
四年前,他们还未搬到锦官城时,京城沈宅曾起场大火。
魏北刚在沈南逸身边,见识过最最意气勃发男人。沈南逸才三十六岁,后来推算,那本私小说创作,是在这场大火之后。
那年,是沈南逸第二次出版地下书籍。据说第次在他二十四岁,时隔十二年。
不过这天沈南逸目光沉沉,垂眼睨着魏北说:“不记得。”
“过去事,都不要记得。”
沈南逸从浴室拿出毛巾,又宽又大,挺厚。裹在魏北身上,并没有多温暖。他声音低沉,倒是很轻。只跟魏北讲:“裹好,春雨淋会感冒。”
魏北死死抓住沈南逸衣袖,似努力去抓住阵不可捉摸风。太冷,又或许还有别处更冷。他不断发抖,双眼睁大。红血丝缠着黑眼球,泛着似有似无水光。
“不准。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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