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北手顿,如实报数:“三万二,几场热舞。”
“那还挺值。”
“是很容易。”
对话经常如此卡在尴尬位置,沈南逸不往下说,魏北亦不接。明明没有丝毫瞧不上,却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些许优越感。
魏北盯着碗底米粥,汁水浓稠,颗粒黏腻。勺尖轻转,就袒露出白瓷红柚图案。
早餐丰盛,海鲜粥加几碟小菜。魏北刚端上桌,瞧见楼上下来人。男,纤瘦,漂亮,金丝雀般叫人喜欢。
魏北实则没有敌意,但眼神挺冷。不怪他,外边给人笑惯,面部肌肉僵硬,回家懒得牵动嘴角。
男人穿衣服下楼,看样子不打算久留。他和魏北擦肩而过时,魏北莫名生出丝熟悉感。
不想沈南逸倒追出来,睡袍穿得极匆忙,生怕晚步。
“辛博欧!”
。
他收拾完时,已经七点。窗外天光乍亮,这房子买在郊区,听不见城市喧嚣,亦感受不到早餐摊带来市井气息。
如果魏北没有外出拍戏,必须负责沈南逸三餐。无论前夜玩得再过火,沈南逸总会在七点半准时起床。他瞌睡少,并且有职业需要。
沈南逸写小说,出乎魏北意料。他且以为别人口中南哥,无非是个富二代。
沈南逸不写严肃文学,偏好艳俗,出版书目市面上很难买,分年龄层级。他观念中,严肃文学与通俗文学界限并不清晰,或者说大众与文学其实密不可分。
上书四字:智性真诚。
不伦不类设计,不伦不类配色。沈南逸定制。
魏北知道其意思:为你思想而战。但若你思想失败,你正直仍会为胜利欢呼。*
当初他认为南哥或许是个“伟人”,长期接触后,明白他应当是个“伪人”。
不管是什人,如今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住
男人就停半拍步子,很快穿鞋出门去。
魏北呆怔片刻,忽然瞳孔缩。
他敏锐直觉发出信号:这男人过夜。是在主卧大床上。
沈南逸没追到人,不恼。他只睨眼楼下魏北,去浴室。魏北吃到半时,沈南逸上桌。两人没有过多言语,偶尔勺子碰撞碗底,发出清脆叮当声。
米粥即将见底时,沈南逸随口问他:“昨晚赚多少。”
魏北与他上床后,偶有几次过问:“您写这些,不觉不入流,不觉难以抬上桌面讲?”
沈南逸戳灭烟头,薄情寡义俊脸掩在烟雾背后。
“您演电影,不觉下流,不觉难登大雅之堂。”
魏北:“只是讨口饭吃。”
沈南逸却笑得很迷人:“不止,还是为美与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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