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晟说:“过去吗?过去你那时为什离开北京,个人跑到山沟里那多年,拒绝和联系……心疼你,心疼你,真,其实直……很后悔,……”
少棠很正经地说:“是那时年轻,不懂事儿,活该去西沟里历练几年,这不也混出头……当兵很多年,这些年过得很好,没吃什苦。”
王景晟悲哀地说:“、其实直很、很、很惦记你妈妈……”
这个五十多岁男人,竟然是从这句话开始哭!哭得声泪俱下!也许就是平时压抑伪装太久,完全没有机会表露最真实情感,朝解禁爆发,以致喉咙哽咽,哆哆嗦嗦边喘边说!
少棠反而从始至终冷静,站起身,然后再缓缓坐下:“您说您也是,您跟妈都分开这多年,不算家人,您在面前哭个什呢?您别这样儿。”
重道谢,也没废话,从沙发里起身就走,王干部在后面喊都喊不住人。
孟建民在旁听个来回,心里都琢磨诧异,贺少棠与对方谈话时那种神情口气,礼数完备,讲话直白,骨子里却又生疏淡漠,距离咫尺仿佛相隔千里,目光交汇却又耐人寻味,绝不像般关系!
王干部太太是位端庄客套女干部,热情地沏茶,又拎过菜篮子,要出门买菜。少棠尊敬地称呼对方声“阿姨”。就这声阿姨,孟建民在旁突然就恍悟!
少棠拦着他“阿姨”不让对方出去,官太太摆着手回避,不打扰他们谈话。那阿姨是个善良厚道人,那天拎菜篮子下楼之后,才发现只带篮子没带钱包,又不好意思再上楼,就拎着菜篮在楼下小花园里绕圈,足足绕八圈儿。
那爷俩就在家中卧室里谈。
就没见过老子跟儿子面前哭哭咧咧,这叫个什事儿!
王干部既是心理挣扎,又感到委屈得不到理解,人年纪大,反倒愈发像个小孩,呜呜呜,把眼镜摘下来狂抹眼泪:“就是想哭嘛,你让哭会儿!”
“你妈妈去世时候不敢哭怕犯错误没有机会哭,没有为她开个追悼会办个墓地
卧室门半掩,孟建民带儿子坐在客厅,字不漏全听见,听得胸中感慨,却又句都插不上嘴,又不好意思先走。
十年浩劫,都是过去那段动荡岁月悲剧。
贺少棠不姓贺,原名王少棠,他母亲给起很好听个名字。
屋里人名叫王景晟,五十多岁人,声音颤抖:“小棠,来不说几句家常话就走,你是不是特别记恨。”
少棠平静解释:“没有,真没有,您多想,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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