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孟建民越喝脸越红,贺少棠是越喝越热,狂出汗,先脱军装,而后又脱掉毛衣,最后就剩件敞口衬衫在身上。
孟建民是心里琢磨少棠会不会介意自个儿个平民老百姓上赶着巴结人家高干家庭子弟;贺少棠是心里琢磨建民会不会介意自个儿个所谓高干子弟整天往人家里跑进跑出还带高级东西原本身份有异对方会不会哪天就隔膜疏远他。
孟建民是歉疚这些日子连累少棠为孟小北那猴孩子操不少心,还受伤遭罪;贺少棠是惭愧那天村里出事他还对孟小北发脾气,还吼那小子,自己偶尔脾气不好,如今比以前已经顺溜多。
少棠劝慰道:“你别太着急那件事,中央政策近期可能要变,可能要恢复考试。”
孟建民说:“即便现在再送批学生进大学,们这拨老也不赶趟,谁还管们?”
再后来,那年农历年年尾,政治环境日渐宽松,改革前哨吹来东风。那年春节,是厂里职工与部队官兵起,在大操场上搭台子开联欢会。
贺少棠他们队伍出个列队散打、对练擒拿节目。少棠上台表演,还站第排正中间,拳打得漂亮,人也长得精神帅气。这人每回飞起来空中飞踢、然后重重摔到地上,台下皆片惊呼。孟小北哆嗦,就好像摔是自己身上,都疼着,下意识揉揉自己膝盖。他然后又看到少棠动作矫健从地上蹿起来,那眼神可酷。
厂里几名老职工在台上和着伴奏唱秦腔段子,台下官民群众拼命拍巴掌,片叫好。
工会组织象棋比赛,孟建民拿全厂第二名,决赛唯输给是个六十多岁老棋迷。别二三十岁人,全部下不过孟建民,三两分钟就被将死。人家都说,还是孟师傅脑子好使,本来就特聪明,又好钻研书本,当年就是个好学生。
……
贺少棠:“你老吗?”
孟建民:“你们部队征兵还有年龄限制,现在念大学都超龄!”
孟小京低头抠手指,咬手指。这孩子从小这毛病,把自己十个手指甲边缘啃烂。说白这就是从小嘴亏,饿。
孟小北则用手指蘸酒,在桌上画小人儿。
孟建民用筷子点着小北:“以后就指望你们哥俩有出息。”
当晚,少棠是在孟家过大年夜。
用孟建民话说,少棠,你在西沟里没有家,这家四口,好歹还像个家样子,以后都来家过年吧。
你年纪比小十余岁,就当是你大哥吧。
这是孟建民当时说。
俩男人把小桌搭到床上,对桌喝酒,那晚都有点儿喝高,说许多“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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