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北皇这位亚圣还能活几个月,还有鼎盛时期几成实力,最万无失方法是耗死他。至于太子,最初更没人在意,说起境界修为和手段,哪样都不被王位角逐者们放在眼中。
他们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在市坊间煽动民心,在悄无声息渡河翻山,改旗易帜。纵然遭到打压,也无法重伤根基。
然而禅位太子诏书拟好,昭告天下,更是有人传出消息,段崇轩会在登基当日废藩王。
这下明里暗里,都不能再等。
局面看似是段圣安掌握主动,是他选择,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没有选择事。他老,看不如以前远,不知道这个天下,到底有多少人存有异心。
他撑着床榻,开始蓄力起身,额上浸出冷汗。段崇轩要去扶,被他摇头制止。
年迈帝王自己站起来,脸上每道如刀剑刻下皱纹沟壑,都尽数舒展开。他穿靴披衣向寝殿外走去,脚步声在空荡宫殿回响。
段崇轩跟在身后,恍惚生出错觉,好像自己父皇还能再活五百年。
他们走出大殿,冷风扑面,大雪纷飞。只羽翼遮天青翼鸾,拉着皇辇破雪而来,俯在地上。
最后来到皇宫中最高露台,也是全皇都最高建筑。风雪夜色里睥睨万里江山。
唯值得庆幸,就是没有老年丧子。
他祖辈们征战多年,统北陆,做是争天下功业,而他使万民富足,做是安天下事业。
守业更比创业难。这辈子过真难。
可哪个皇帝不难?就算当个后宫三千昏君,也有每天招谁侍寝难处。
然后他问,“杀你娘,这多年,你还怪?”
贤王性情他解,孤注掷,定会在今夜进京。但是还有谁?还有谁帮助他,或者想分杯羹?
不管有多少人,这样大事,必须全力以赴,那所有底牌都会被亮出。
他要在段崇轩登基前,肃清切可能阻碍。
火河来很快,大雪不能
向北边望,天边隐隐显出火光。甚至能隐约听到杀伐之声,兵刃相击与嘶声呼喊。
再然后,东西南面,也起火光。
夜色里火把,连成蜿蜒火河,向皇都而来。
“对这些人而言,今夜是最后机会。对们而言,今夜是最后战。他们没有选择,们也没有。”
年老皇帝如是说。
段崇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片刻,说道,
“爹在心里,直是英雄。”
段圣安感叹道,“你说对。”
他想,君王可以死于病榻,英雄却不能。
英雄应该死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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