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最深处,推开木门,院子里干净整齐。
“到家。”逐流乖巧道:“哥,你去算账吧,给你做饭吃。”
程千仞不介意陪他玩这种小把戏,心念动,手中出现装满菜篮,递给逐流。
他们就像关系友善普通兄弟。
程千仞出关那天,逐流做桌家常菜。
你小时候早慧沉默,嫌弃邻居小孩玩泥巴幼稚,怎长大反倒生出顽皮心性,难道缺失童年注定要补回来?
逐流也笑,哥哥已经将他搂抱,看做幼崽撒娇,渐渐习惯后不再排斥。他可以肯定,世上除自己,没有人能对程千仞亲近到这种程度。
喜悦之余,他竟不觉得满足,反激起心底更多渴望。
交谈不够,陪伴不够,拥抱不够,起打滚也不够。
与哥哥亲昵,就像饮鸩止渴,多少都不够。
逐流笑意收敛:“意思是,请哥哥来安心修行。至少可以在抵达东境之前,变得更强。你背后还站着剑阁和学院,你力量关乎白雪关战场成败,东川百姓生死。”
程千仞为自己胡思乱想感到羞耻,伸手触碰逐流掌心光芒:“又要麻烦你……呃!”
逐流五指回握,猛然使力,拉着他同向后倒去。
两人跌在床榻上,天旋地转,萤火微光迸溅,化作片耀眼明光。短暂眩晕和失重之后,程千仞再次进入对方芥子空间。
湛蓝色天空漂浮着洁白云朵,像丝丝缕缕棉絮,他们身下草地松软,缀满清凉晶莹露珠。
看着哥哥吃完,露出餍足神色,托腮问道:“这里好吗?你愿意在这儿吗?”
这问题
程千仞不知弟弟曲折心思,他是来修行。这次不需要借助南央城老街小院使心意宁静,只需要时间。
上回朝歌阙主动离开,逐流却不愿意走:“让陪着你吧,不管你是练剑还是打坐,不打扰你。”
程千仞想想,蹲下拔草叶,编只蚱蜢塞给弟弟:“那你自己玩会儿?”
逐流与绿油油蚱蜢面面相觑:“真拿当小孩?”
他拉着程千仞向前走,路边长出榆树,疯狂拔高抽枝,脚下草地变作青石板长街,长街尽头转弯,就是熟悉老巷。两侧白墙逼仄,茂密枝叶伸出别人家院墙。
他第次来‘做客’时,不知规则,无意间改动这里,没想到直保留到现在。
逐流还压着他,恶作剧得逞般低低地笑。
程千仞拍拍弟弟肩膀:“行,起来。”
逐流假装要起身,突然向旁倒去,抱紧他腰身顺势滚几圈,才依依不舍松开手。
程千仞拂去衣上草屑,无奈地笑:“瞎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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