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候在门外,直到诵经声停歇,才隔门行礼。
木门开,禅房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明黄帐幔后,道苍老声音传来:“今日如何?”
杏黄僧袍老僧恭敬答道:“切如常
修行终点在哪里?何等功业能真正千秋万载、永垂不朽?
许多念头匆匆闪过,程千仞却没有多做纠结。
世间无解问题纷纭,如果要等彻底想明白切再去修行,那他永远不会修行。
小镇居民眼睁睁看着带兵器修行者日比日多,赶忙封门闭户,更胆小谨慎便收拾细软,暂时离开。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快走快走。”
慈恩寺位于纵横大陆西北云桂山脉中,山脉连绵千里,跨越三州,在越州地界又分出三条支脉,西支山势最险。慈恩寺未建时,那里猿猴难攀,飞鸟不渡,无名无姓。后来不知何时有小庙,有僧人,有钟声。
传说十寂法师成圣那夜,云破月出,山顶金光笼罩,山下村镇如白昼降临,半边大陆都能望见光彩。
这座山从此被称为佛光山。
程千仞正往佛光山去。
正月十五是个大日子。佛门设燃灯法会,道家要过上元节,但在平民百姓眼里这些无甚区别。世道不宁,过节也草率,花海灯市没有,能在家吃碗元宵就很满足。
事实上,真正大人物不会途经这里,他们走安静云桂山道,乘坐马车或飞行法器,直接入住慈恩寺后山客院,等待燃灯法会举行。
寺在崇山峻岭间,众殿宇廊庑依山傍水而建,格局却未受限,反多几分峥嵘气势。
僧人们才下早课,伴着沉沉钟声离开讲法堂,向各佛殿各僧舍四散。位杏黄色僧袍老僧随人潮走出,不断有灰衣僧人向他合掌行礼。
他穿过佛殿间重重飞廊,走过两山间吊桥,身形隐没云雾间。
后山深处,处幽僻禅房中传来念诵经文声音。仿佛含有奇特韵律,使虫鸟不鸣,四野宁静祥和。
节前三日,程千仞来到佛光山下小镇。
同来凑热闹散修不少,住满客栈,都在等山上第时间传出什消息。
程千仞路上听见他们各种讨论猜测,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往前推百余年,那位皇帝东征凯旋,雄心万丈天下集权,觉得宗门碍眼,就废除‘山门使者’,推行‘居山令’,让七大宗门老实待在山里修行,不要伸手碰朝堂事。他定想不到今日,风水轮流转,王朝四面楚歌,首辅还是要与宗门结盟。
参破大乘境如何,亚圣、圣人又如何,只要日不成真仙,雄才伟略帝王也抵不过生老病死,时运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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