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让张胜意无端心悸,暗恼自己多事,为什非要问句。但是跟班们都在身后看着,怎能输气势?
刚才聊天时还说起,‘昨晚遇见程千仞,好像变,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对方素来胆小怕事,是个被
程千仞心想,幸好没来得及学会掌握真元、发挥修为,不然邻居该报官。
不,或许已经报,谁知道昨晚自己疯成什样。管他呢。
他搬开槐树残枝,打水洗脸。脱下湿透衣服,找出最后身干净院服换上。
院墙塌半,门锁形同虚设,他随身带上所有银票银锭,其他也懒得管。
朝阳大放光彩,千万缕金色光线,穿透云层。
被雨幕笼罩藏书楼,愈发显得高大巍峨,独傲天地。顶层灯火摇曳,满地莲花灯台,像是闪烁星河。副院长与院判站在窗边远眺,目光落在黑暗雨夜。
他们看着那个孩子骂天地,尤不解气,又拔剑出鞘,狠狠劈斩,乱砍气。劲气纵横,剑锋割裂雨滴。
胡易知只是摇头叹息:“生之祸,自此而始,自此而始啊。”
***
夏天雷雨,来得快去得快。
什让来这里!”
他站在倾盆大雨中,仰起脸,雨点狠狠砸在身上,浑身湿透。
“现在逐流也没!他妈到底做错什!”
不够努力吗,不够拼命吗,不够小心翼翼吗?!
对命运恶意怨恨、对自身无能愤怒,所有压在心底激烈情绪,在这个春夏交替雨夜,齐爆发。
程千仞背着书篓,腰间佩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今天来稍晚,先生虽没到,学舍里已经聚不少学子。
最近双院斗法报名开始,大家都在聊与之相关话题,拉人组队、复习近况、买书借书,还有各种‘独家消息’。
忽而谈笑停下,有人走到他前面,扬扬下巴,问道:“昨晚在飞凤楼,是不是你?”
程千仞刚翻开书,闻言抬头,淡淡看对方眼。
程千仞在鸟雀清鸣中醒来。
天光微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愈往西去,冰蓝渐深,未褪夜幕中缀着半牙残月。
正是昼夜交替。
他站起身,活动下略有僵硬筋骨。小院近乎全毁,地上剑痕遍布,正对巷子院墙塌半人高豁口,槐树被拦腰砍断,压在井口,枝叶四散。
剑在不远处。
他破口大骂,骂天骂地!漫天神魔,佛祖道祖都骂个遍!
大雨洗刷天地,雷声盖过他声音。
没有人回答他。
却有人能听到。
“现在年轻人,口无遮拦,点敬畏也没有。你为什让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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