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易知目送他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喃喃自语:“傻,你多问句姓名,还怎来得及借书?”
忽然他弯下腰,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连忙取出随身绢帕掩嘴。等他缓过气,帕上尽是星星点点血迹。
道凉凉声音响起:“真是老不中用,这次人没抓到,自己倒是伤得不轻啊。院判也伤成这样?”
闲坐案后貌美妇人,不知从何处取来套紫砂茶具,正在沏茶。
胡易知在她对面盘膝而坐,毫不见外地端起杯热茶。
程千仞放松下来:“您也十分年轻啊!”
胡易知心想,你还真是点年轻人锐气都没有。
自打进南央城,捞尸杀人时血光戾气也没有。像是把过去都忘,很多东西都藏好,对外只显出任由磋磨老练。
“你若真想平安顺遂,今天回家就赶走你弟弟……”
他没有说完,因为程千仞笑意尽散,神色变得有些冷漠。
书生低头轻咳两声:“无事。”
程千仞将《梅花易术》捧还给对方:“多谢您。”
书生接过:“你是为谁借?”
程千仞心下微惊,却见对方亲切如故,丝毫没有责怪意味,便据实相告:“弟弟,他天赋不错,明年开春参加入院考,想让他考‘万法推演’。”
“既然天赋不错,为什不给他借本剑诀?”
“三娘啊,你怎只关心院判?”
“好说,你把赊欠百两借书费还清,天天关心你。”
胡易知无言以对。
按照副院长月俸和身份地位,他欠什都不该欠银钱。但他偏偏欠。
胡易知少年时四海游历,路拜访饱学之士,论道辩难。
胡易知话锋转:“笑谈而已。《梅花易术》看完,该看《理数初探》。那本书更冷门,要去五楼借。只有本复刻本,你现在不去,怕是又要被别人借走。”
程千仞也自知失仪,自己未免反应过度,时羞愧:“得您相助良多,姓程名千仞,还未请教?”
“敝姓胡。”
他向对方行礼告辞:“多谢胡先生,来日再叙。”
虽然是比他大不多少执事,称声先生总是没错。
“入院之后再学吧。无力自保时锋芒太露,不是好事。”
“你为你弟弟做周全打算,可为自己打算过?”
程千仞不知对方为何突然这问,大概是出于对学生关心?
他笑笑:“先贤曾言,‘巧者劳,智者忧,唯无能者无所求。’有几分能,便图几分事。图以后吃穿富足,有人养老送终。”
书生大笑:“你才多大,就想着养老,都没这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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