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人都喜气洋洋归心似箭,申子旬却脚步沉重颇觉疲累,转念想想不该这消沉,回家之前去趟菜场,面粉白菜和肉馅都买点,个人好歹也包个饺子,小区门口看见卖春联小贩,也买几幅回家。
和好面要醒醒,申子旬洗手认认真真把家里每个门上都贴春联,红红火火倒是喜庆些,隔壁家大学生拎着大包小包出来,看就是要去赶车回家,绽开大大笑容连声道新年好,申子旬也回个笑容,至少今年还有人跟他说新年好。
弄完切又去和馅,
扯开话题,“申老师要回去多久?老师你家在哪呢?远不远?”
“不远,就隔壁市,大概要到初七吧。”心不在焉地回答,申子旬明显不想再继续聊下去,抬脚走人躲进厕所,外面小孩还在抱怨,居然要到初七好久啊,老师个星期太久,这个星期怎活啊……
后面就渐渐听不清,申子旬脑子里乱得很,半是苍睿半是男孩,也怪自己之前没多做考虑,还在想会不会今年是他和苍睿两个人过,其实揣着藏着却骗不自己,他很期待。但是苍睿要回家,过年人人都是要回家,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出柜跟家里闹掰……
出柜……
阿煦……
大冬天两人像是受伤小兽样互相舔伤口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今年应该是他自己过第七个年头吧,他七年没回家,如此不孝。
心绪起伏得厉害,申子旬头有点疼,却知道再待下去要引起小孩怀疑,冲水出去,装作无事跟苍睿说,会尽量看看能不能早两天回来,苍睿高兴坏,当场搂着他在脸颊上亲口,申子旬嫌他发神经,没好气地把人推开,苍睿看闹腾下申子旬忘记刚刚那茬,稍微放下心来。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除夕当天申子旬和苍睿起出门,自己撒谎怎也得圆圆,苍睿路把他送到车站,看着他买票,差点非要亲眼看他上车才安心,被申子旬好言相哄番,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申子旬个人坐在车站,身边放着个滑稽又讽刺行李箱,有个冲动不然真就回去趟?申子旬却手脚僵硬动弹不得,无论如何也拿不出勇气,眼睁睁看着时间过去,默默撕手中票,拿着行李往回走去。
回父母家对申子旬来说是道坎儿,就像男孩始终还在他心里有块位置,申子旬始终没有脸去见父母,尽管知道不孝尽管明白不对,在父母面前他大概永远都有任性权利,等自己变得好点,再好点,定会好好回去磕头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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