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南湖北山之争,白鹭城因为首鼠两端而地位尴尬,两边都不受待见。后来虞绮疏成名,不是没有虞家族人想去攀附,只是畏惧圣人和妖王,不敢去寒门城地界放肆。
虞绮疏对他同辈兄弟们没多少好印象:受宠嫡子仗着自己是城主府修行者,自觉高人等,欺行霸市,不受宠庶子谄媚讨好他们,争做帮凶。但那是过去事,他们如果要来考学,虞绮疏依然会视同仁地对待。
妇人听他这样说,才彻底放松下来:“你在长春峰和拥雪学院,都学什?”
“修道,练剑,读书……”虞绮疏怕娘亲让他当场表演个御剑,就像家长逢年过节让小孩表演背书诵经,急忙道:“主要还是别事。比如栽树、浇花、剪草坪、养鼠。”
金钱鼠听到最后两字,从他袖中冒头:“吱。”
好吗?自己存那点私房钱,全在钱真人手里攥着。
“娘,别说,你过得好吗?”
“当然好。大家都说你出息,让搬来主院,可从前住得习惯,也怕你找不到回家路,就想出这种办法。”
妇人停下话头,说家长里短,怕惹儿子厌倦,不说这些又无话可说,想到自己既不能为儿子分忧,又不能指点儿子修行,欣慰中生出丝淡淡伤感。只好说些好好修行、保重身体之类话。
虞绮疏认真点头。母子俩灯下絮语,气氛温暖。
虞绮疏捧起它:“啊,这就是鼠,本来有窝,这次带来只。它性情温顺,可以抱。”
“这……”妇人惊讶接过,鼠沉如兔,单手抱不住。她心怀敬畏地想,大概拜在仙家门下,养鼠也是种修行吧。
“养得好壮实。你学得东西真多。”
虞绮疏:“哪里,没学会更多。炼器、炼丹、阵符、推衍术,这些才刚开始上手,学海无涯……”
妇人忽然想到什,紧张道:“你这次回来,还有谁知道,见过城主没有?”她不说“你爹、你父亲”,仍称“城主”。
虞绮疏也习惯,答道:“旁人都没见,只见娘亲。”
“城主曾让写信劝你,请你牵线搭桥,带家族后辈拜入拥雪学院或长春峰,你先莫要见他,免得为难。城主毕竟是你生父,天地君亲师,他总归占着‘亲’字,你不如他愿,只怕要扣你个不孝名头,影响你声誉。”
她说完想想,补充道:“这是深宅妇人之见,眼光针尖大,还是儿拿主意吧。”
虞绮疏其实不太在意名声,却笑道:“知道娘是为好。听你。学院大门朝天下开,谁想来考都可以,按考核规矩走,也不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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