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里夜未眠,心情趋于平静。天明时,推门见庭中满
“你何必言谢。”孟雪里笑容淡,吹灭案上灯烛:“睡吧。”
同床共枕,然而同床异梦。孟雪里心中藏着惊天大事,却要不动声色,在霁霄面前实在辛苦。
他从没想到会有这天,他和霁霄终于成为修行界模范道侣,“至亲至疏”那种。
于公于私,胡肆必须杀,为他祸及人妖两界,搅弄风雨;二为他关押欺辱自己朋友雀先明。但这件事决不能告诉霁霄。
霁霄已经杀位圣人,如果再杀位,杀还是自己师兄,就算占些道理,仍显得冷酷无情、令人恐惧——杀死人间其余二圣,唯他独尊,独占气运。如今霁霄在人间声望已极,不需要再添此类凶名。
将暗号传到雀先明手中,孟雪里想,以蜃兽心智,决想不到其中含义,再安全不过。
房门轻轻打开,放进几缕雨后凉风和淡淡月光。霁霄拂去衣上落花,才进门来。
“明天,要回妖界趟。”孟雪里转头,用种闲话家常轻松语气说道,“在人间停留小半年,与妖界只靠传信往来。虽说赤初,飞羽按交代做得很好,还有白河帮忙,但总惦记着那里……”
人间大局已定,孟雪里提出回去建设妖界,时机合情合理。
自两界开通商路,“亨通聚源”暗行由暗转明,碧游、阮灰等半妖更频繁地往来两界,传达孟雪里指示给赤初、飞羽。群妖劫后余生,感念雪山大王救命之义,边修养生息,边忙于贸易,无心再起战事。
至于胡肆到底做过什、做多少,或许不必归清临死前出言挑拨,霁霄早已猜到,且清二楚。师弟解师兄,再正常不过。可霁霄不愿追究,甚至不愿多问句。
不闻不问,不代表没有态度。霁霄态度足够明,就是放任。
说到底,霁霄还是不愿与胡肆为敌。孟雪里也不想道侣陷入两难境地,心意纠结,留下什心魔障碍。
他与胡肆争斗,旦打出动静,天地气息必然剧烈变化,必被霁霄察觉。
所以这个计划中,他需要有人引霁霄去别处,帮忙拖住霁霄,能拖分是分。
“陪你。”霁霄关上门走近,为小道侣解下发冠,散发梳头。
“不必。别耽误学院孩子们课业。”孟雪里笑道,“话本里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咱俩来日方长。”
霁霄隐约感觉到什,微微蹙眉:“雪里,无论何时,总站在你身旁。”
孟雪里心中颤,强自镇定:“也样。”
霁霄笑笑:“吾道不孤。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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