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看好会儿,忽听见屋里不知道是哪儿传来声响,总窸窸窣窣地怪招人烦。这声响闹几回,终叫皇上也凝眉搁折子,把横在他膝上腿拨开:“清清,这什声音?你养东西?”
抬头正要说也不知,却竟忽见墙角有团儿灰黑吱声儿钻出来,定睛看,竟是只长尾大耗子!
这吓得霍地下儿就站上椅子惊叫:“徐顺儿!徐——”又想起徐顺儿并不在,便忙不迭扯着皇上衣领子嚷嚷:“皇上皇上,耗子!有耗子!”
皇上连忙捏着折子站起来,把护往身后四下看:“在哪儿?”
说话间那耗子已在墙角蹿圈儿,瞧着身长竟足有快尺,毛色油光发亮,看得是全身都吓麻,紧着头皮指墙角就叫唤:“那那那儿!你快看!跑过来跑过来——”抓过皇上袖子就往身前挡:“你你你这什破宅子!怎还会有耗子!快快快
,和谁都没关系。”捞茶壶替他倒出盏子搁在他面前,拿起折子问:“签哪儿印哪儿?都做好?”
刘侍御慎重喝下口茶,坐立难安般指指最后折说:“末页就是。”
如常翻过几道折子,手里印却印不下去,合那折子就推开:“这谁做?后两折述论结得不清不楚,递去大理寺就是白瞎。明儿叫这人来这儿回话,这都做不好他干脆收拾回家,台里用度紧着呢,没得叫他浪费笔墨。”
刘侍御闻言赶忙搁茶,过来看果真,便连连说该怪他没查再带来,说这后生他自会提点,也不劳置气。
听他这话倒觉意外,想想则道:“算,你回去着他们改好就是。别老叫大理寺盖头,梁大夫外头丢不起这人。”
刘侍御收起折子哎哎应是,便说如此就要告辞,点头他就匆匆地走,剩在桌上凉茶也还是没喝多口。
【玖】
回屋里刚换上常衫,皇上总算是来,却还带折子在身上,说少许兵部事儿没处完,要睡前陪他再看会儿。
惯知道皇上看折子是没日没夜,念及那从药房买回物件儿已搁在枕头下边儿,直道他这开头真不大妙,可国事毕竟重于泰山,又何得容说个不字儿?只好唉声叹气儿捡刘侍御留下两折子文书假作也要看,便叫下人抬张椅子往他身道儿坐,可倒也没瞧文书光瞧他去,心里长长短短念头层出不穷,会儿把折子摆弄摆弄,会儿腿往他膝上横,不时也就给他打打扇子研研墨,好似从前侍读时候样儿。
——却到底不知该如何说那留他过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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