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山听说完,乌眉扬,欠身逮袖子扇扇自个儿身上,鼻尖微动:“香得有那厉害?……考场里头臭得要命,昨晚上回去洗三回都还觉着味儿没散,出门香囊里头就拣多些。你不喜欢换就是。”
听这话乐,时心中突然豁达:“你们主场考也臭啊?还当只有那儿才这样呢。”
“你那寿县贡院儿算什啊,稹小公子。”沈山山白眼,“你们那儿排号舍就六十五间儿,顶好。你去瞧瞧北大街主场里头,排号舍百二十八间儿呢,那可不是你能想。老早写完就想赶紧出来,监官死活不让提前交卷,都快废在里头,浑身痒。”
在这事儿上简直寻到知音,可想到自个儿在号舍里头光景,此时光是听他说说都想吐,也懒得跟他提什秋蚊子,不然俩今天都别吃饭。
“你也就心里膈应,身上早没味儿。”叹气,从枕头底下丝袋里摸个东宫带回来香丸塞在他手里,“你还不放心就换上这个,闻着没味儿,搁身上又能清浊气。”
深渊里走,这时仿若还听见谁在说话,他边叫唤边往回拉着。
那声音愈来愈近,也愈来愈耳熟,费力去想他是谁,可他名儿瞬到嘴边却就是叫不出。
直到他扑在被窝上头大喝声摇:“稹清!睡得跟猪似……赶紧醒醒!”
瞬时惊得魂飞魄散打落九天沉梦,沉顿里猛睁眼,醒。
入目是屋里陈金座玉,墙边儿条桌铜炉里挑着宝蟾香,却还是压不住扑来被上那人身上馥郁。
沈山山闻言,捻着那丸子照光细看眼,“瞧着像是天竺锐水香,挺贵重。”他瞥下,想着又垂下眸子,笑道:“人家拿来供神龛,也就你舍得拿来枕睡,,bao殄天物。”
吸吸鼻子,终于看清这来人模样,好歹松下口气来:“……沈山山啊,哎你可吓死……还当是什鬼呢!”
“鬼?你做噩梦?”沈山山背坐在榻边儿上侧头睨着笑,容悠淡根本不似在考场里头折腾九天样子,神色轻巧极:“鬼也能有这模样儿?那还能吓得住人就怪。”
这家伙青天白日把弄醒就说自个儿样貌好,真不要脸。白他眼儿,翻身子接着蒙头要睡。
沈山山连忙左腿曲上来探身拉:“嗐嗐嗐,甭睡,赶紧起来,咱们去捉大将军。”
他这近,那身上香气就更浓些,被他拉得坐起来,老不耐烦推他把:“你身上这香还捉什大将军……捉蝴蝶儿精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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