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他这话哽得鼻酸变成胸闷,手里书往他身上扔就道:“谁说考不上!往后要进御史台!”
谁知这时候爹正从前厅踱出来,闻言便肃脸训道:“那还不赶紧去温书!御史台是吼破喉咙就能进不成?你小子还差得远!”
气焰顿萎,心里恨得不行却没法子驳他,手里便从大哥那儿老实接回书,悻悻回小院儿去挑灯夜读。
那时心想,要真能入御史台,那入班头桩事儿,便是穿上台里乌黑补褂,戴着官帽挂着授印,往爹跟前儿转个三百圈儿不带停,好叫他知道知道稹老三也是能行。
不过后来真入御史台,这转圈事儿,却是忘做。
荡,真是好看又富贵。
整个人好似蔫菜逢春般个打挺,坐直起来细捏着那纠丝儿,发觉当中股里头还有根硬条儿似东西,扒拉开看,只见当中居然藏着串打磨成细珠蜜蜡,成色是好极,湛黄流光,上面还个个刻着字儿——
“长安喜乐,子佩吾思。”
那字儿是魏碑,风骨熟得不能再熟,笔划里头折转细刻朱砂,好似是娇红春花印在秋叶,合着那句子低回婉转,漂亮得不像话。
看好半晌,是怎都释不下手,心里热得噗噗直跳,也是那时候才明白过来,人有时候当真矫情不得。
其实寻常即为信物,信物也是寻常,两样儿都是样儿珍贵,该惜福时候当惜福,真不该分那清楚,没得像这不知好歹,竟临走还同他怄气。
他从来不说话太多,却可想见他得多难受。
若还不好生考学,都实在对不住他这心意。时想到这里,简直鼻头发酸眼眶也热,又愧自己笨得眼拙没早瞧出来,这时候想跳下车冲回东宫去谢个恩却也晚,国公府已至。
下车走进府,大哥正坐在前院儿里等,时见回府还红着鼻子,便五大三粗地慌慌劝道:“别哭啊小子,不就是去考个破试,考不上就算,啊,咱府里头什都不缺,哥养着你就是。”
就他那稀稀拉拉俸禄,还想养呢,叫大嫂听见夜里得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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