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现下不同,现下竟有人信。
竟
只得起身去洗洗睡。
哎,那时想爹他依旧是嫌弃,这就是为何明明入东宫做侍读占那紧要个地儿,他那造反大计也从不同讲。只偶然瞧见他同大哥二哥絮絮叨叨立在书房里这般那般,他们皆避着,估摸凭这脑瓜,怕听不慎走漏风声给家里惹麻烦。
既他不同讲,从此起也当不知道,今后要发生事儿便发生,发生再想发生后事儿,不发生也犯不着老膈应自己,且今后再说罢。
爹不在意入宫,自己在意就成。
头夜里躺床上望着帐子甚至没能睡着。
牙,抓起筷子扒两口饭作罢,跟在他后头往游廊里直直追道:“爹!爹!”
爹在前头脚下止,昏黄日头下,他顿步子回头瞧,拧起眉头:“怎?”
追他追得胸口喉咙都在颤,跑恁长廊子脑袋几乎是懵。
然心里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只提气儿往他身道前跪,抬头便望他道:“爹,明日就收拾。”
“入宫。”
过去夜里无眠总不是因为爹那大计就是因为沈山山,怕是兴奋也皆因马场有新马,或城里来新戏班子、杂书出新册子。可定翌日入宫那夜,家破事儿和那些鸡毛蒜皮少年心性、少侠妖女贼匪英雄故事竟样儿都没入脑子。
破天荒头回儿,竟离奇地只想着自己。
在想入宫后会是什个情状,东宫园枫叶是不是又黄红挂满游廊铺满石板道,皇上会在做什,他乍见时会是个什神情,大字儿认不全那勤学馆书要怎念,三年后真能考上学,会做个什官有些个什政绩,会不会比二哥更出息……
那是头遭因进宫而雀跃,因那俸禄官途隐约将来而兴奋得睡不着。
多少年,旁人皆道是个草包,爹从不信能做什,国公府上下都不信能做什,整个京城全不信能做什。
【柒贰】
爹每日都打西宫善德门进部院去做事儿,入宫于他是再寻常不过项,他不觉得有什要紧。
况宫中也不是就褫夺侍读名头,再入宫也算情理中,不过同过去年中每次归家后入宫样儿,在宫门点个册便能进。
爹说要入就入,甭跪着碍眼,滚去早些洗睡明日早好走。
按理讲在宫中遭黑手事儿爹当是有数,故跪那儿打心底儿还指望他老泪横流地劝劝再执意要走地演场生离死别,哪成想爹他不作这些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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