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反倒极平和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个道士坐轿子乘马车不免突兀,骑骡子招摇过市反倒不会有人在意,如此岂不是更周全?”
裴钧听言直觉他这道理虽真,可如此行事也着实太过胆大,便边摇头,边哭笑不得地看向他道:“姜越,你可真是个妙人。”
姜越未辨这话褒贬,启口还想再论,却不及出声,人已被裴钧扯着袖子拉进半饱炊里。时他被楼中笙歌打断所想,抬眼看去,只见这半饱炊中,宾客笑闹划拳声音仍旧洪亮,倌儿琴生唱曲儿调子也依旧婉转动听,切都欢快得如往昔。
饶是京中已生好几桩绝顶大事,这酒楼茶肆里爱热闹人也始终还是爱热闹,如泼天大水漫到他们脚背,他们也只会换个地方垫上石头踮着张望,半分不忧心那淹人水究竟是清是浊。
堂生老远望见裴钧进门,直绕着场子奔来迎裴钧上楼去坐,又叫人去请少东家梅林玉过来,忙前忙后跟着伺候。
……”
裴钧理着衣裳手微顿,沉下眉叹:“可不是。”
董叔留意他神情,拉着他忧心道:“可大人,如今晋王爷这去,您同他要谋那大事儿可不就没着落?那往后您可怎打算?同宫里头又怎处?您可得紧着自己命,再别胡来。”
裴钧没法告诉他姜越实情,此时只得挽着他路往外走,路道:“这您就容自个儿想想罢。过两日就打算去庄子上住,你就当是歇歇,回来再告诉您。”
董叔路送他出去上轿子,听他如此说道,嘱咐二也不忍再提此事,只问过他可否回来晚饭,便长喝声,叫车夫起轿送他往城西去。
裴钧领着姜越上楼,侧身让姜越先进厢,又转身令几个堂生在门外守着,随后才进去与姜越同坐
越近夏,天气越发燥热。裴钧路坐在轿子里觉出分闷,又碍着身份不大好掀帘打扇,便直挨到半饱炊门口才出得轿子喘口大气儿,摸出扇子,当头阵扇。
没扇上两下,他后肩忽被人拍,惊回头看,竟见是姜越仍穿身墨蓝道袍,此时正立在他背后,也不知是多早就到。
“你也不出个声儿,怪吓人。”裴钧收扇子嗔他句,往他身后看没见着车轿,有些怪道:“你怎来?”
姜越目光往他身上青衫晃,闪闪,扭头向他示意街角头灰毛白蹄儿大骡子道:“带人反倒易引耳目,就自己骑着骡子来,嘱他们远远跟着。”
裴钧双目瞠,几乎要笑出来:“你就不怕被认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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