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走,是走好……走才万全。裴钧这辈子能与哥哥兄弟场,实在不枉。看你和嫂子能好,看着萱萱能长大成家,实在也乐。往后啊,哥哥就只管好生逍遥便是,就再不给哥哥添麻烦……”
这席话说过,他又再道声万万保重,二人便各自上轿相背离去,又各自归入各自事务里,终于不复得见。
尔后不出月,南地也终于传来晋王平叛大捷消息。这意味着库银转运途中最后道障碍业已破除。很快,曹鸾人完成最后批渡船轮转和护运,叫裴钧和闫玉亮筹备切人物都全数就位。方明珏也由此完成最后笔虚报账册,上交内阁后就称病在家以免问询,如此,就终于到千钧发之时——只等裴钧
什?”
“可此事若是败露呢?那任凭你们有多少张嘴,都是说不清。”曹鸾极力压低声音再劝,“转运、军粮账目是在梅六手中不假,可不管你新法、新业成与不成,私运粮饷、擅挪国库都是叛国当诛死罪!到时候若是梅六那边出岔子,裴钧,你——”
“嗐,怎样,等哥哥离开京城,就同哥哥再没干系。”裴钧抽出手来,淡然打断他,勾过他脖颈眯起眼笑,“哥哥你呀,就只管把最后批渡船送上运河,剩下便都是官中事务,你想帮忙也帮不上,便正好回江陵去,守着萱萱成家,等着抱你大胖孙子就是!”
这言提及女儿,叫曹鸾身背震,眼中浓烈霎时散,面上神色也不知是清明些,还是消沉些。
他终是沉顿不可言。可这时默然看向裴钧间,他竟又忽而上前步,猛地张手便把裴钧抱在怀里,死死地揽紧。
裴钧骤然惊,未料曹鸾竟有此举,这时正要似平日那般作笑曹鸾,可刚起个头,却忽觉肩上衣料有些湿意。
捆在他肩背双手十分大力,耳边是曹鸾隐忍呼吸。周遭切仿似在那刻忽而化作缸稠至无法搅散泥水,沉闷,压抑,叫裴钧霍然发觉:
也许这就是他辈子里,最后次见到曹鸾。
往后这世间车行慢慢、飞鸽渺渺,山高水长、路遥道远,他二人终将会各自囚在各自命中辗转,各自铺排各自日子,再不能往处吃酒斗鸡、欢声浑笑,那这别于他二人,大半便是永远。
想到这儿他眼底热,那时忽而就想出声留住曹鸾,可转瞬想到自己手中祸患和无尽苦路,挽留话便又压去心底,最终只沉眉忍着胸中涩意,只反手抱曹鸾满怀,抬手用力地拍拍曹鸾后背,仍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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