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拍着后背将姜煊兜实,回头看向独立石阶之上姜湛,冷声沉眉道:“姜湛,再说最后次,你放出去。”
姜湛居高临下,双眼冰寒地垂视他,齿缝间压出问:“出去?你是想出去同内阁自证清白,还是想急着出去看看晋王死没死?”
裴钧眸色颤,听姜湛继续咬牙道:“裴钧,你真当不知道?你从年前开始,就频频与晋王暗中来往,互有音书,不止受他提点揪出邓准,还携领六部与他密会。狩猎之时你二人出营密谈,他更是几次三番出入你营帐!你担着叛国罪过替他挡秋源智婚约,叫承
不顾切出宫去看看。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信姜越当真死!
姜湛连忙快跑两步拽住他胳膊,奋力拉:“你去哪儿!”
裴钧把挣开他手,字字顿挫道:“出宫。”
“你疯!”姜湛再度死死攥住他袖子,“不管你愿不愿意待在宫里,你眼下都得待着!否则你出宫就是送死!——晋王之死太过蹊跷,定是有人设计陷害。他们要像栽赃你姐姐那样,栽赃你杀害皇亲、图谋不轨,为自然是石二鸟,坐看你们裴晋二党相争,以收渔翁之利!如今晋王果真死,死得这般突然,蔡氏必然脱不干系,那内阁要拿你,不外乎是蔡延使手段要彻底斗垮你,你就更不可顺他们意思与之硬抗,便还是快些进殿避避,暂且让来——”
“你来?”不等他说完,裴钧已然股大力甩开他手,扭头阴翳地瞪向他,“如此恶事,又怎知不是你下杀手?若不是你想设计害死姜越,何故昨日忽而扣在宫中不放?”
姜湛闻言双目瞠,不及辩解,却见裴钧更近他步:“怎,不可能吗?你恨姜越这多年,不是怕他掌兵,就是怕他夺位……你早就想他死!如今有人害他,这不正合你心意?反正不管是他,还是瑞王,是死是活都只是个结果,那到底谁杀他,谁被陷害、谁该伏法,对你来说还重要?杀他人有罪无罪、何去何从、要死不死,你又何必假意忧心?如今倒不如让替你揽这罪过,任去送死便也罢!”
这话就似记耳光,狠狠扇在姜湛脸上。
他万万没有料到,当初他自己随口判定裴妍杀夫席话,今时今日经由造化作弄,竟轮回在裴钧身上,叫他承下来尝尽苦果。
裴钧说完这话,就继续往大门走去,却在中庭被涌而上侍卫团团拦住。
众侍卫噌地拔出刀剑待命,吓得他怀里姜煊惊叫声,抓紧他衣襟双手颤抖起来:“舅舅,舅舅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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