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微微赧然道:“那自然只是个起始,不是全由。实则有你当年那话,起先只是存要招你共谋河山愿景,是后来……才渐渐发些别念头,只是未及相说,北疆又打起来。待征战三年方归,你已是皇上西席,那时隔着大殿同你再见,思及变,恐必然连累于你,久久掂量,便还是搁置。”
说着,他目色深深望向裴钧:“可如今,你若同站在处,此事……便又能想上想。裴钧,只问你,你愿不愿与搏这把?”
“愿意。”裴钧迎上他目光,
惫地弯眉看向姜越道:“姜越,你也太知道哄人开心,真是谢谢你。但这动变事关社稷,你可不能轻易拿来玩笑。那问你,是认真,不是在同你攀人情——”
“你怎知不是认真答你?”姜越打断他,神容中认真没有丝变化,双目却染上苍凉,“裴钧,十五年前父皇驾崩,临终遗三件事:定河山,安盛世,度华年。可皇兄继位后,河山愈乱、盛世消亡、华年成空,满眼所见,是朝野倾轧、统治无度、外戚借势、内阁窃权。至十年前,皇兄病重,得以初握兵权……那时心中便愈发想要天下变,却心知力不可及,遂忧忧终日、不知何解。恰逢父皇祭典过,青云监与宫学外出踏青,便曾在岁中山寺外问过你,问你天下人需不需要轮月……也是听你答出话,才开悟这天下之变,并非皇权窜改、人登极就行得通,需还该是春风化雨、教化万民。”
裴钧莫名其妙:“话?答什叫你这样想?”
姜越看他眼,无奈摇头,似是习惯般笑笑:“……看来你果真是不记得。”接着徐徐为他解密道:“你那时说:要月亮做什,咱各人手里都有灯——要灯亮,才能真看得清呢。”
这句恍若细长木槌在裴钧心中叩出轻响,叫他随这话路回想到头,也依旧无法相信:“……这话是说?”
——须知在前世,他可是个手独揽大权、身独承骂名,以致最终被砍头人。
可姜越却是定然地颔首:“是,就是你亲口说。”
“那那时候肯定不是那意思。”裴钧调开脸,不认账,“那时候哪儿懂那些?说月亮就是月亮,说灯就只是灯,别都是你自个儿瞎琢磨出来,不关事儿。”
“可理存于心,万物相通。”姜越道,“你语出如此,心必如此。裴钧,这点信你。”
裴钧哂:“那难道就因为这毛孩子当年句话,你就弃大好河山?说出去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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