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拍拍他手背,劝道:“裴钧,你是人,不是神。如今这天下乌鸦般黑,千里之外谁是忠良,你又凭什断定?此事因你起意去查,已让李存志终有机会进京鸣冤,这算个机会。眼下们该想,是下步怎帮他。”
裴钧摇头:“难。眼下加上缉盐司事儿,已捅蔡家两刀子,这南地冤案盆污水又泼去蔡飏他老丈人头上,连蔡飏都憋不住想弄死,更别提唐家。蔡太师也绝不会再善罢甘休——看接着危险还不光是李存志。别忘,蔡太师最爱使兵法便是‘围
檐外却恰在此时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盖过姜越出口音色。裴钧时没能听清,待急急凑耳去姜越唇边再问,终于听见姜越清晰而低回声音,无奈却安定地再说遍:
“心上人。”
裴钧未料真能从姜越口中逼出句实话来,此时听言,整个人都震,时竟觉檐外春雨就似已尽数打在他身上、润入他心间,刹那涤去万般尘土,余下都是清净。
他抬手捧住姜越双颊,仰头与他相吻,唇舌辗转间轻柔流连片刻,才与他渐分,抵着他鼻尖问:“那你怎不给心上人写信?心上人等你好几天。”
姜越平复时方道:“……近日忙。皇族春祭要起。”
裴钧揪着他前襟再亲他唇角下,抬眼看入他眸中问:“那你到底想好没有?”
姜越垂头与他四目相接,脸上微红未褪,可少时落手握住他尚未回温指尖,蹙眉深思片刻,却简短而笃定道:“快。”
姜越带着他手指放开,从他膝上起身退坐回椅中,不再说此事,转而低声问他:“李存志案,你看有多少胜算?”
裴钧低头看向姜越指节,反手摩挲着他掌中、指腹青茧,徐徐叹声:“若早前不存偏见,没将李存志也当作那南地巨贪之,兴许早在刚知晓李偲之事何为时,就该猜出他是被冤枉。那时若能早早应对,赢面必然更大,可原本有机会——甚至有不止次机会去探明此事,却还是因为无意关心,就只将李存志当作个想要保下混账儿子昏官,不查不问,便以为他‘为民请愿’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也随意将此事当作个历练,让老曹带着钱海清去做。哪知道……”
他目光望向姜越身旁桌上血书:“哪知道他这背后当真是笔笔血冤哪。”说到这儿他讽刺笑笑,“常笑他人说昏、说*,总赖世人不解意,为此还曾负气、还曾不甘,可此事若在李存志看来,在这些冤民看来……又何尝不真是为着私心,才随手用用他们苦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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