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可能帮张岭。”姜越言简意赅打断他说话,稍止步,“如今怕是钱生将要拉倒唐家,而等唐家倒,京门漕运就归京兆,怎运盐分盐便也是京兆说算,所以你才打起盐业主意。自古盐铁米面乃国之双臂,拿住盐,便是捏住朝廷半只手——裴钧,你想做什?”
裴钧没有答话,只抬手拉把他袖子,引他继续往外走:“宫里耳目多,咱们边走边讲,快些出去。”
姜越随他往外走去,见他还是不愿直言所想,便低声换问:“裴钧,年前聚宴你曾同说,若新政好比天下分糜,则你得份便可足矣。知那必是气话、胡话、糊弄假话,可如今境遇同过去全然不,时局对你也不再有利,今时今日则更是四面楚歌,那眼下,你又是如何看待新政?”
裴钧与他走出清和殿场子,拐入南宫门前游廊,于此问是依旧没有答话,却轻声而认真地反问他:
“姜越,这天下内外积弊,不过徒有假盛之相——清楚,你定也清楚。若明明白白告诉你,新政不出五年定是个败局,知道这个结果,你又如何看它?如果知道七八年后,盐田屯兵将不堪税压揭竿而起,州府豪杰将群雄割据,朝廷时枉顾,便连天下倾覆亦有可能,你眼下又会
向对面与六部众伙同出殿裴钧,向蔡飏低沉说道:“斩草需除根,拂尘去其痕——这学生是,那裴妍也是。为父时常教你们,若在朝中犯错事,弥补是绝无用处,你们须得把这错处牵连人都拔干净,这才能不引火烧身……咳咳,看看,眼下那裴妍不除,她弟弟就咬上来,唐家那学生不除,往后啊……”
“那儿子即刻先去打理那学生。”蔡飏连忙道。
蔡延这时起咳嗽,便也懒怠同他多讲,只先微微点头,便起身。
他随着前来请人入宫太监往中庆殿方向走去,拐过游廊转角时,再望向清和殿南门,遥遥向着门外裴钧与人说笑背影叹:
“裴炳养个好儿子呀,只可惜,是生错时候……”
说完他啧声摇头,由蔡飏上前扶着,便继续往宫内慢慢走去。
裴钧别过六部诸人,等在清和殿外石阶下,直到看见姜越身影杂在列亲王中缓慢出得殿门,他才浅浅勾起个薄笑来。
*员三三两两经过他,与他告辞,他招呼过,便见姜越已别过众皇亲,这时三步并作两步负手走到他身侧,果真劈头就问他:
“缉盐司是怎回事儿?”
裴钧随同他往外走着,闲闲散散道:“朝上不是讲,王爷呀,臣这是为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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