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钧快步就往外追,可他刚跨出大门儿,却已见晋王府琉顶车马荡着小穗儿哒哒跑走,而他这时若要去赶,放姜煊人守灵也不可安心——这几个闪念过,他眼中姜越那马车更转过街角跑远,这是再追不上。
裴钧不禁心里沉,回想方才情景,暗道姜越定是误会他朝秦暮楚、随意亲人,怕要将那车中吻当作他愚弄,而姜越是个心思重人,若回去再暗自伤神、多想多虑——那等下回再见,或然就不会是羞赧躲避或拿捏大方……
反怕要再把他归成个仇人才罢。
裴钧折返院中,赶紧叫个礼部杂役去四处看看姜越往何处理事。快两个时辰后,杂役却气喘吁吁回来报说,不仅晋王府里没瞧见王爷回去,就连京兆司和五城兵马司也都没瞧见晋王爷,宫里也没有。
好端端个姜越,时间竟似忽而消失。
裴钧气得发笑,放开手就要打在他后脑勺上。
这引方明珏再忍不住笑,时嘻嘻哈哈胡乱挥着满手纸钱作挡,终还是被裴钧夹在肋下揉脑袋。
因在丧中,二人虽低声玩闹不敢张扬,可这亲厚景状,却同过去在学监里是模样。
然就在这时,裴钧与他打完闹完抬头,却不禁愣。
只见瑞王府前院儿影壁边上,正遥遥站着个人。这人穿身青花儿缎面亲王蟒袍,由镶珠玉带束起窄腰,披薄羽白氅宽肩已被金黄日头晒出层暖色来,像是已在那儿站好会儿,此时正目色清淡地,静静看着前院儿廊上与方明珏搂作团裴钧。
夜里领姜煊乘轿回府时,方明珏话再度回响裴钧耳畔:
“……大仙儿,刚刚过那账,们户部原是早上就急着要呢。可早上你和冯己如都不在祭奠上,晋王爷倒在,又是宗亲里当事儿人,那出丧单子就叫他们拿给晋王爷签就行,如此好快些结交内阁去。”
“岂知,晋王爷却说这事儿不归他管,还守着让底下人该报礼部查检,仍是要报给礼部亲自查检才可落签,否则何处出纰漏,皇上问责下来,他介闲人可担不起那罪过——嗐,眼看就是当年克扣咱们笔墨贴补德
裴钧当即撒手把方明珏推开。
方明珏这才扭头,看见那人愣愣:“哎,晋王爷怎又来?”
裴钧心下懵,还未及多想那“又”是何意,就见影壁旁伫立姜越忽然自嘲般低眉笑,又抬眼看过他瞬,那神情似讽似嘲,下刻也冷下来,并不说话,只转身就往外走。
裴钧赶忙站起身来:“姜——晋王爷!”
可姜越已然转过影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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