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君又迈步,树上蝗虫却似听到动静,都停止轰鸣,双双黑漆眼珠瞪向奚山君。奚山君瞧着密密麻麻眼珠,吞口口水,头皮发麻,可是,还来不及逃,千千万万蝗虫已朝着她袭来,她对面孩子忽而露出诡异笑,“你不肯救,只能如此。咱们,起去死。”
瞬间,那孩子长高长大,重重蜂群外,天上云不停地变幻流走,她瞧他变成英俊少年,又瞬间长皱纹,添白发,弯腰身,拄拐杖,到最后,脊骨完全弯曲,皮松松垮垮地挂着,他垂着头,蝗虫啃噬着奚山君,许久,这人抬起头,身骨几乎腐朽,那张脸却又变成另外模样。
他微微笑,诡异道:“君父,你瞧瞧,好看吗?”
那张脸,是年轻……扶苏脸。
奚山君尖叫声,却从梦中惊醒。
六方只下去半,大昭虽元气大伤,却不至灭种。想必辰更仙和那人间相爷仙骨灵根有知,也会不安,到时又能把辰更仙逼出,真是石二鸟,好计谋。”
三娘点头,“近日年水君接到法旨,道祖命他在赤水、澄江中施法,护住渔民,谨防水界也染瘟毒。十七写信来,便是告诫们小心些,提防瘟神路过。”
奚山君望着灰蒙蒙雪天,道:“这些神尊总爱说,人命是早就注定,妖命也是早就注定,统统记录在阴间簿子上,可是痘神行动举止,道祖事先都不知晓,阴间又岂能料到?到时人死,他们事后添补上,便又出来故弄玄虚,说万种皆是命。神道挟势,苍生命薄,不啻蝼蚁草芥,为之奈何?”
二五生病,得风寒,热得极重。
那婴儿生得大些,唇红红,腮粉团,瞧着惊心动魄美丽,带几分异相。奚山君又拿龟壳卜几次,凶象益发显露。她倚着石桌小憩会儿。如今既已修道,梦便少,若偶尔为之,定然也是上天有所启示。
她这日,便做个极古怪梦。
奚山君梦见天气转暖,到夏夜。她站在块从未去过肥沃草地之上,那里有棵极高大树,比起望岁也不遑多让,树下站着个孩子。
那孩子伸出手,痛苦地喊道:“君父,救,救!”
奚山君留意孩子相貌,不仅与翠元有几分相像,与三娘也有几分相似,但是着实没见过,她有些疑惑地朝那树下走去,可是,刚接近,却听到嗡嗡之声,嘈杂至极。
她抬起头,却被骇住。那棵大树上满是蝗虫做窝,它们在啃噬大树,那孩子痛苦地哭泣,伸出手,却不能动弹,他说:“君父,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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