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都笼在厚厚虎头帽中,双手就用抱着碗姿态凝固在那里。扶苏看见三寸丁,微微地愣。
缓步上前,低压嗓音躬身问道:“三姑娘为何在此处?你可又逃出来?二郎为罚你,逼得你跳水爬树,为何仍不改?”
泥地上洒落是地白胖虾肉云吞,本是品绝色,此时却在泥土中黯然。少年靠这孩子好近,头饰珊瑚红冠,白玉脸颊被酒色逼得红起来,连睫毛也这样长长。三寸丁呆呆地站会儿,才蹲到地上,捡起云吞囫囵塞进口中,没有知觉地嚼着。少年皱眉,这样脏,便捏着她下巴,逼她吐出来,她却抿着唇,像是饥饿许久雏鸟般,惶急地咽下去,许久,才哭着说:“在水里蹲许久是想着太尉府外云吞好吃,趴在树上两个时辰也是因为太尉府外云吞好吃,可是它们并不好吃,太尉府外也不好玩,然而……等嫁给你,再要到这样不好看太尉府外吃着这样难吃云吞,却再也不能。”
扶苏轻轻拍拍小孩软绒绒虎头帽,眼不自觉地弯,问道:“为什?”
三寸丁含泪哽咽道:“相公公子,你这样不喜欢侏儒妻,如哥哥有个侏儒妹妹般,他惧怕丢脸,把藏在太尉府中十三年。那你呢,你娶,是不是要把藏在哪里三十年?二哥说,只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男儿,便任凭相公把带到天涯海角,看悬崖上红花也好,看海底白珠也好,山高水长辈子,永不管。怕嫁给你,跳河爬树也无济于事。”
他低着头挥挥长长枣红衣摆,向秦郎示意,身后那人打个酒嗝,歪歪扭扭地由小厮扶着,走。
天冷,扶苏抱起这小小孩子,高高举着,摆在眉眼前微笑端详。他淡淡地说:“如此,何不遂愿,趾高气扬地长高?令欢喜你欢喜到打仗吃酒读书抚琴都忍不住带在身边,这才是山高水长辈子。”
三寸丁眼睛鼻头都是红,瞧不出半分可爱,只是惨兮兮不忍目睹。她伸出三个指头,小心翼翼地说:“虽则看着是孩儿模样,可是都十三岁哩!者,长高难度比海深,二者,二者男女授受不亲。”
扶苏微微地笑,把三寸丁放回原地,又叫店家做两碗云吞,喝些汤水,发酒意和寒气,再抬头时,孩子小小脸庞如明月尖尖,左手抱着碗沿,左脸贴着碗身,泛着泪疲惫地熟睡。
甩过府中丫鬟养娘,逃过层层侍卫,不知是翻墙还是爬狗洞,再在熙攘不曾见识人世寻到这样碗想吃虾肉云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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