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臂僵硬地紧紧绷着，指尖因为用力而抓得苍白，眼睫低垂颤抖，唇角抿得很紧。
冬日里
日光冷漠又温柔，刚烧好热水还在水壶里咕噜噜地冒着热气，病房里只剩下静谧而平缓呼吸声。
江起淮没说话，他只沉默而专注地，长久看着她。
最初感觉到底开始于什
时候，江起淮已经分不清
。
可能是女孩子别别扭扭地抱着满怀崭新书本和试卷给他，然后从前头递
块姜饼人过来，按在桌子上左扭右扭催他看时候。
你是不是后悔。
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
，所以要离开。
你是不是，不要。
她有筐话想要问他，她想得到明确答案，想知道他想法。
她想告诉他没关系，她又没有受什伤，她现在是小英雄，她很勇敢。她愿意陪他起，也可以跟着他起克服所有困难。
老人正在睡觉，除手臂上绑着石膏，看起来没其它伤处，陶枝稍微松口气，小声问：“江爷爷精神怎样？”
“挺好，”江起淮将烧好热水倒进保温水壶里，“上午还跟隔壁老太太打牌，这会儿可能有点儿累。”
陶枝坐在空床上，晃悠着腿儿，又不知道说什。
其实是知道。
只是她不敢问罢。
亦或是他站在操场上，看着她站在升旗台前，在清晨日光笼罩下，张扬跋扈地说出正义使者无处不在这种幼稚又嚣张话。
那个时候江起淮就意识到，这是个和他截然不同人。
不同成长轨迹，不同命运，不同性格，不同世界。
她做着他这辈子都不会做事，说着他不会说话，想着他不敢想念头，然后直往前。
那种两个人之间巨大到极致差异，让他像昆虫般被火光吸引，想要探究竟。
长大本来就是这样。
长大就是要吃很多苦，要直受伤，要在所有人质疑目光下做到不可能事，要拼命地摆脱掉各种各样枷锁和缠得人几乎无法呼吸茧，然后冲向天空。
陶枝揪着雪白床单，咬咬嘴唇，还是艰难问他：“你为什都不来看？”
大概是因为房间里有人在睡觉，小姑娘声音轻轻，带着难以掩饰低落情绪。
江起淮将水壶放在两张床之间小桌子上，转过身来看着她。
本来她在医院里直没等到江起淮来看她时候，陶枝是没想到这些，但是时间久，她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他想法。
所以不敢再给他发微信。
所以不敢再找他。
但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你是不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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