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
腥甜味道像铁锈
样在口腔里蔓延开，陶枝死死咬着牙，分秒地算着时间。
某刻，她隐约听见胡同口传来凌乱脚步声，警笛声远远近近地传来，男人丢失理智像是忽然回笼，他后退
两步，然后仓皇往外跑。
叫骂声，挣扎声，警笛和脚步声，乱七八糟声音全部都混成团，陶枝吃力地抬起头来，看见有人影朝她跑过来。
那人动作很轻，小心地抱起她，熟悉气息笼罩，陶枝吸吸鼻子，手指紧紧地攥着他袖子，急道：“
陶枝牙齿死死地咬着，也顾不上什
拖延时间，她几乎是没经过大脑思考，猛地跑过去。
手里两个袋子被丢在地上，她直直冲过去，用最大力气脚把那人踹开，然后跑到老人面前，吃力地搀扶着他想要往前走。
江治毫无防备被她脚踹翻在地上，他跌进雪堆里，嘴里冒着连串脏话挣扎着站起来。陶枝个人根本负担不起两个人重量，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步步走近男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只找这老头个人，不想惹事儿，你也别找麻烦，让开。”
陶枝死死地把江清和抱住，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将他护在身下，动不动瞪着他。
你有什关系？小姑娘别没事儿找事儿逞英雄。”
雪地里，江清和发出声极其微弱，痛苦呻吟，他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很微弱地挣扎。
江治再次回过头去，他用膝盖抵住老人手臂限制住他行动，手捂着他嘴，声音嘶哑：“你这老不死，老老实实痛快点儿不就完！”
江清和口咬住他手。
男人发出声痛苦惨叫：“啊——”
江治“啧”声，他好像忽然烦躁起来，整个人开始失控，抬起脚恶狠狠地说：“你这个眼神怎跟那个死小孩——”
陶枝闭上眼睛。
“模样——”
尖锐又沉重痛感随着骂声下下撞击在脊背和后脑，手臂被人拉扯着，她却怎都不撒手，像堵坚固墙，固执地挡在老人面前动不动。
袋子里水果全洒出来，大颗大颗色泽鲜亮草莓被踩碎，汁水混合渗进雪里，雪地被染成小块小块浅浅红色。
昏暗环境下，陶枝看不清他动作，只能听见羽绒服和肉体碰撞闷响。
江清和费力地转过头来，视线跟她对上那瞬间，陶枝看清他眼睛。
他在哭。
温柔又和蔼江爷爷，会烧好吃鸡翅给她吃，会听着她讲话哈哈大笑，喜欢看书，也喜欢下棋。
是江起淮生命里最最珍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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