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庙后门前老树上已经住很久。
本来是在另个山头上住着,但那天刮风打雷雨,住树被吹倒,爹娘兄弟各飞东西,起初搬到户人家门前树上住着,每天早上还到他们屋脊上叫叫,提点他们时辰。但那家婆娘非说不吉利,用竹竿捣掉窝,还用石头招呼。陆续又换几个地儿,总不被人待见。最后不得以飞到这个小庙后树上,连夜搭个窝,第二天小和尚来门外扫地,看着喊:”师父,树上来个老鸹。“老和尚从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仰头看看,道:”阿弥陀佛,有禽鸟来栖乃是件好事,让它住着罢。“和尚庙里清汤寡水常年吃素,爱荤。不过这个山头上野味很多,很容易抓。每天蹲在树上,小和尚被老和尚罚抄经文,小和尚抱怨大和尚欺负他,全知道。
啄完地上碎屑,又飞回树杈上。从这天起,他每天都来瞧,都洒满地吃食给。
听见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师父,那位施主每天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道住在哪里,不会是鬼吧。“老和尚说:”阿弥陀佛,那位施主气度非凡,绝不是鬼魅。出家人切记莫要乱猜疑。“又听见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师父,那位施主每天都来看老鸹,这是为什?“老和尚说:”阿弥陀佛,世间事本来都是场尘缘,因果恐怕只有自己晓得。“他每天都来,晴天来,阴天来,刮风来,下雨来,下雪也来。后来见他来就蹲在矮树杈上,他有时候帮小和尚扫落叶,有时候教小和尚写字,有时候拿着书看。但他大多都在树下站着坐着,时常和说说话。他说这山上景
冒出只鱼血盆大口,将忽地包住。
片漆黑。
以后他桌子上点心,不知会便宜哪个。
蹲在根老树杈上,抖抖漆黑毛。
树下那个书生还没有走,他掌心托着几块吃食碎屑,想引去他手上啄。扑扇下翅膀,伸长脖子哑哑啼声。
老子这壮硕身子骨,又不是家雀,怎会吃人手里东西。
那书生却依然站着。
树下扫落叶小和尚说,”施主,你别再站。这只老鸹在这棵树上住几年,从来没人喂过,不吃人手里东西。屋檐下那几只家雀倒听话,跟人很熟。“那书生终于收回手道:”是。“将手下碎屑洒到树下。
并不是不给他面子,不吃他东西,只是他手掌估计承受不住身子骨。扑扇翅膀飞落地面,蹲到他身旁,啄口碎屑。
抬头看见他含笑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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