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灯影恍惚,似又回到从柔离世时,满目素白,尚呀呀无知兰徽全由奶娘喂养,他竟不愿去看,只怕看,就想到从柔,每天只听下人禀报,少爷吃,少爷睡,少爷昨天很乖,少爷今天也很乖……
直到天,他踱步廊下,见奶娘抱着兰徽在院中玩耍,兰徽抬手抓飘飞柳絮,脑袋转动,活像只扑蝶奶猫。兰珏不禁走上前去,兰徽顿时不再看柳絮,向他伸出小手,咧开嘴喊:“爹爹,爹爹……”
兰珏从奶娘怀中接过兰徽,兰徽在他怀中扭动身体,抓住他衣领,那瞬间,兰珏心中奔涌出父爱暖流。
兰徽出生后,兰珏虽有身为人父自豪,但公务繁忙,无暇多顾及,抚养儿子事都是从柔在做,兰珏只在闲暇时逗弄片刻。
直到这刻,,他抱着兰徽,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血脉相通重量。从柔已去,兰徽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亲人,也是从柔留给他最珍贵礼物与牵挂。
料那自称太傅府家仆男子手中突然飞出几枚暗器,几个随从顿时仆地。那队人马也纷纷亮出兵器,与现身护驾暗卫们战将起来。
这群刺客招式凶悍凌厉,看不出路数。暗卫们批迎敌,另批护送玳王离开,谁料到处山坳,忽然阵白烟冒出,侍卫们双腿发软,两眼黑,等醒来时,玳王已不知所踪。
更令兰珏心如被绞是,报信侍卫只提句——兰大人公子也同不见。
这个来报信侍卫是迎敌那拨,反反复复也说不清细节。兰珏恨不能拍桌怒骂,硬声道:“只你人来报?”
那侍卫叩首:“其他人都在寻找玳王殿下,还有两个回京里报信,卑职与那些刺客交过手,故而前来报信。”
车厢猛摇晃,将兰珏再从恍惚中震回,侍卫声音自车厢外传来。
“禀二位大人,到地方。”
县衙院内灯火大亮。王砚站在廊下台阶上,左右各三名随从侍立在侧,屋檐上挂灯笼与随从手中灯笼将王砚身姿映照得庄严威武,镶着金县衙中能到都站在阶下院子中,聆听王侍郎教诲。
王砚环视院中
这样说,考虑得也算周全。
兰珏再急也不能问兰徽事,只能和冯邰起又问问玳王失踪时些细节,便即刻赶往现场。冯邰和王砚起拦阻,未让他骑马,改与冯邰道同乘马车。
此时兰珏眼望着窗外,只觉得马蹄车轮,全踏碾在自己心上。
思此生,亲缘凉薄,父母、爱妻、挚友……凡至亲至近之人,皆匆匆而去。唯剩兰徽相依为命。若……
兰珏放下窗帘,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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