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已站在厢房前,皱眉看着仍在冒余烟门窗,而后无视衙役劝阻,走向房中,谢赋接过衙役递来布巾,蒙住口鼻跟上。
火确实不大,扑灭亦很及时,屋子门窗房顶都未有大损,但屋中物品,着火,燎烟,又泼水,绝不可能再用。
张屏缓缓扫视屋中物品,俯身捡起块烧焦布头抖抖,再沾起地上水嗅嗅,抠抠地面,又走到窗边。
先起火是顶华盖,案犯先泼洒桐油,再用引线捆绑在华盖柄上,点燃之后,从容逃走。
手法很简单。
众随从都看向兰珏,兰珏抖马缰:“无论如何,本部院至丰乐地界,都要先知会县衙。”
王公公应不至于仍还会扛着祭品去上香罢。
即便上香,也不会选这个时辰上山开拜。
“去丰乐县衙!”
张屏正在沉睡中,忽被阵喧嚣声惊醒,他翻身下床,只听锣鼓喧闹,个箭步拉开房门,差点被个小厮撞个满怀。
奈何事吧。
晓光刺破沉幕,东方薄霞飞彩,兰珏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颠散在晨雾中,万幸已入丰乐地界,县城亦不远。
行至处岔路口,奔在最前随从下马查看地标对照地图,兰珏得以勒马稍缓口气。
他平日只喝温茶,水袋中冰冷白水入喉,甚渴也觉得难以下咽,想起年少时,河水井水乃至雪水雨水都喝过,此时就矫情,即是所谓由奢入俭难,当自省矣。
兰珏便自己塞上水袋木塞,方才将水袋递与小厮,小厮指向前侧方道:“老爷,看那里,好像冒烟。”
但……张屏盯着眼前,又皱起眉。
谢赋亦在张屏身后扫视屋内,个念头忽然
小厮连滚带爬匍匐在地:“大人,不好!衙门走水!太~太后娘娘圣祭,烧……烧……烧……”
张屏冲出房门,只见县衙方向狼烟冲天,看那烟雾颜色,应是已有人在扑救,火势将灭。
人活着,真是每刻都或能见识到个新不可思议。
飞奔向县衙时,谢赋纷乱思绪中飘出这句话。
火已灭,满目狼藉。其实只烧处侧厢,但,这几间屋,正是放置太后娘娘敬香帷幔仪仗屋子。
兰珏抬眼望去,果见远处高峰尖上,道烟雾冲天,未全亮天空隐带红色。
查看地标随从道:“大人,那处就是寿念山。”
小厮道:“是不是已经开始上供祭拜,正放焰火哩?”
兰珏皱眉:“混说,岂有祭拜神佛,先举焰火道理?哪个放烟花会在早上放?”
小厮缩缩脖子,另随从道:“大人,小人瞧着,像是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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