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眼神立刻就振奋:“哦?”
兰珏微微皱眉:“那时和他有段时间怎说话,偶然在街上遇到。”
也不算偶然,那几天他实在缺钱,就又写几幅字,送到字画店中寄卖,恰好碰见辜清章和刘知荟在路边茶棚吃茶,见面不能不打个招呼,谁知道又碰见王砚。
想起当年王砚,兰珏就有点哭笑不得。
当时王公子乃京中霸,王太师其时还是大将军,但已手握重兵,兼任兵部尚书,
他说:“佩之,你定然能榜上有名,世上人万万千千,谁都不可能面面俱到,处处迎合,反倒得不偿失。”
他看不见辜清章神色,但能想到他这时眼神。
辜清章眼神中必然带着悲悯,说实话,兰珏不喜欢这样眼神。
他不择手段,定要榜上有名,因为他知道自己输不起,输这回,可能无法捱到三年后。
所以他总是无法听从辜清章劝告,刘知荟和他不同。
日与相交,本就勉强,有诸多作为,他并不赞同。”
他这般无之所谓地说,但那人当年言语,又恍惚萦绕耳边。
“佩之佩之,你这是要把美玉丢进油锅,秀木砍成棺材板!”
辜清章在桌边来回走,带得灯影摇曳,他只当听不见,埋头练字。
昨日在庙前,竟遇着便服到庙中敬香孙侍郎,孙侍郎对着他字幅,评个字——浮。
刘知荟也穷,可是他穷得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不像他是犯官之后,天生血里就流着不堪。
结识刘知荟之后,辜清章和他说话就越来越少,多是叹气。
后来也不在间屋子里住,有时候两三天才碰见次。
没辜清章,同科试子们也没谁与他往来。现在回想,他那时候嘴硬,其实心里挺难受,人都要拢群,自己来来去去,其实就证明失败。
兰珏慢慢道:“若说到蹊跷,可能就是疏临……辜清章他死前个来月,当时也快科考,他突然和说,他可能不久于人世。”
孙侍郎是本届科试主考,喜欢方正小隶或小楷,笔力朴实,字形刚正。
于是他抱摞纸苦练,像刚开始习字小孩子样。
改字形,比学写字更难,手忍不住飘勾出撇捺,他就砸自己手腕,手腕肿成馒头,两眼看字都快成双影。
辜清章最后来夺他手中笔,打翻油灯,险些起火灾,袖子也点着,幸亏他为冰手,放盆凉水在手边,及时浇灭火,辜清章没有烧伤。
火灭,他呆站在漆黑屋里,桌上纸在吧嗒吧嗒滴水,他想道歉,却听辜清章轻轻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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