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商今日没同他去吕先大营,在房里和司徒暮归下棋,顾况找他转话,恒商沉吟说句:「知道。」就没下文。顾况见他神色与平常不同有些奇怪,忽然想到,是,到底他也曾和窦家小姐订过亲,还要为给窦家个面子上门趟,难免不自在。于是很体贴地道:「这两天年都没好生过,今天晚上让厨房做得丰盛些,你还有司徒大人有什想吃菜,吩咐厨房准备。」看眼掂着棋子望自己司徒
泛道:「你与程适向言语不合,这时候却如此照应他,其实从小起到大情谊,别人还是比不上。」
这句话越发让顾况怜惜银子之痛痛到十分,顾况觉得自己如此待程适实在义薄云天感天动地,对自己胸襟十分钦佩,嘴上轻描淡写笑道:「情谊?只是看从小起长大与两位师傅面子上照应他,况且这时候不管他谁管他?这人向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
恒商愣愣,片刻后道:「先回房,你早些歇着。」顾况道:「好,」看恒商转身又添句,「晚上关好门窗盖严被子,别受凉。」
恒商向自己住厢房走去,心头苦涩却越来越重。在回廊上看见司徒暮归房门半掩着,抬脚走进去,在火盆旁坐下。司徒暮归笑道:「方才听说程适被少师打得不轻,又抬到衙门来。顾知县前前后后忙得紧。少师也有趣,每次打完,都往这里扔。」
恒商坐着看通红炭火,半晌才道:「只十来年,就像隔去不万重山。那以前从未见过面,却又如何?」
司徒暮归没答话。
恒商苦苦笑,「他忙前忙后只想着给程适熬汤,其实和他连晚饭尚未用过,他全忘。」
程适当天晚上还是没喝上顾况备下牛肉汤。顾况在他房里候到半夜,也没等到他睁眼,实在不耐烦,打着哈欠回房去睡。第二天早上起床再过来,程适已经醒,但背上鞭伤疼痛,只能趴着骂娘解闷。顾况没能奚落他几句,吕先军营就派人传话,有事请顾知县到大营商议。
商议不是大事,吕先请知府大人和顾况,只道还要在蓼山脚下暂驻几日,等到江湖人物们都确实散尽,蓼山县确实太平无事方才能回京城覆命。顾况自然乐意,知府大人更巴不得,都说赞同后又商议些鸡毛蒜皮事,吕先留饭,下午赶回蓼山县。
临行前吕先说另有他事拜托,将顾况单独请进大帐,方才道:「有劳顾知县替本将转禀十五殿下,明日与司徒大人同来大营,漕帮窦家临行前需得再拜会趟。」顾况明,应过,赶回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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