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扶岚在旁说,“帮你们引开蛇巫,你们逃。”
“那你呢!”黑猫叫道,“呆瓜,你个人
霜,所有人眼里高不可攀家伙,竟在这个时候,对着云知无声地落泪。那凄寒彻骨哀戚积落在他肩头,仿佛层又层冰冷雪。
世界是灰红色片,岩浆在周围寂寂地涨落,黑色熔岩漂在上面缓缓移动。云知咧开嘴,很是灿烂地笑笑,“能赚小师叔滴眼泪,这辈子倒也值。”
无惧于困苦,无惧于灾厄,原来这世上当真有看透生死人。戚隐不知道他该为云知高兴还是哀戚,他心里只是片茫然。无论身边人来来去去多少次,他都无法准备好面对他们离开。
“帮个忙,黑仔。”云知说,“死之后,把烧成灰,带回五百年后。你直往南走,去到最南最南海岸,把骨灰撒到海里。吾派凤还,隐于海上,结界重重,难觅影踪。大海茫茫,希望浪花能带着骨灰,飘摇辗转,回到宗门。”
他定定瞧着戚隐,常带笑桃花眼鲜有地认真起来,“身死半途,有负师恩,未尝为他老人家养老送终,未尝照料诸弟姊妹,这是云知此生,唯遗憾。”
剑人,孤身渡海。这个满嘴跑马,从来没有靠过谱家伙毅然离开他师友,他兄弟,他姐妹,头撞入这莽莽红尘。戚隐只当他从来无所羁绊,无所挂念,恍若飘羽,又如飞蓬,逍遥不羁,去到哪里,哪里就是他家。可原来他也曾频频回顾凤还山,眺望那消失在茫茫风烟里破旧山门、衰朽茅屋。落叶哪有不归根,飞鸟哪会不恋林?即便是流水,也终将化作雨,回到初次涌流那片山头。
戚隐满嘴苦涩,道:“云知,你为何要来?”
“你以为为你们这几个不省事弟弟仔?”云知歪歪嘴笑道,“像这高风亮节人,当然是为天下苍生咯!”
戚灵枢泣不成声,捧着云知手说不出话。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彻底没主意,没办法。伏羲死,云梦神女远在千里之外,白鹿空有颗心脏,戚隐身躯发挥不出他半成功体,这世间还有谁能救救云知?
“小师叔,”戚隐忽然抬起眼眸,岩浆火光之下,他银灰色眼眸坚定如铁,“你带云知走,去找云梦神女。现在,立刻动身。云知,你听好,但凡有千分之希望,们都不可能放弃你。就算你变成蛇,拼这身道行,拼白鹿这颗心脏,也要去找老怪,去找女娲,让他们为你重塑肉身。所以,不要放弃,现在,立刻,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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