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监正没有理他，继续念着口里
词。雪芽慢慢低下头，闭上嘴不再开口。钦天监监正离开前，终于纡尊降贵同他这块朽木说话。
“非也，因你是灾星，天下才大旱，今日你上法坛是祈求上天宽恕你
身罪。”
雪芽当即抬起头，“
不是灾
雪芽咬住牙，身体和牙关都在颤抖。
*
后日转眼就到。
前日，雪芽只允许喝些清粥。这日天蒙蒙亮，他被塞进顶软轿。软轿嘎吱嘎吱响，路往前行。雪芽歪着身体靠着轿壁，脸色苍白，向灵动双眸如蒙上灰。
法坛是个高圆台，地砖上所刻皆是莲花，正中间是朵九重花瓣白莲，边沿放
九个水缸，里面各有朵莲花。雪芽被拉到白莲正中央跪下，白衣素发，不着鞋袜。前日那个给雪芽讲颂词中年男人再度出现，雪芽此时已经知道对方是钦天监监正。
听那些他句话都听不懂颂词。他听不懂，更不会背，教他人好像失去耐心，脸色越来越差，最后怒道：“朽木！”
颂词教不下去，雪芽又被拖去另外个地方。在那里，他全身皮都快被刷烂，那些太监拿刷子在他身上用力地刷，仿佛他是脏东西，还是那种脏得不能再脏东西。
连难以启齿部位，他也被逼着自己用软管洗好几遍。
雪芽洗时候，眼角忍不住滑落滴泪。终于洗完，那些太监给他穿上件纯白无点花纹宽袖衣裳。雪芽进入红月楼起，穿衣服多半艳丽，他从未穿过这
素衣服。
这件衣服生生把雪芽那张脸艳丽浮媚压下几分，故而崔令璟进房看到时候，都不由愣怔下。
钦天监监正端着白色瓷器，用莲花花瓣沾其中水，洒在雪芽头上、脸上、身上。他边洒，边低声快速念着什。
雪芽没听太清，只听到几个字——
“灾”、“瘟”、“宽恕”等。
他抬起头，因为洒下来水不由眯眯眼，“大人，让祈雨是因为有福气吗？”
雪芽轻声对钦天监监正说。
崔令璟从镜子里看到雪芽脸，雪芽也看到崔令璟。
雪芽瞬间转过头，心里还带着最后期待。他仰着头看着崔令璟，小狐狸眼眼尾还有些红，这件衣服给他减几分艳丽浮媚，也增几分羸弱可怜。
“陛下，别让去好不好？陛下看曾经服侍过陛下份上，可怜可怜，不要让去。”
崔令璟双手放在雪芽肩膀上，强迫人扭正身体朝着镜子。
“朕让人在美人阁搭个台子，四周都是湖，只是湖边还没想好种什树，你回来再告诉朕，你喜欢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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